“是,”姬婴面色阴沉,“我等乡野村夫,认不得眉眼高低,也不会无中生有拍别人马屁。先师已逝,在下不会让任何人玷污他老人家的名声!”
“你……”
周珏在一边听着这话越发的不对,想着今天着实晦气,也懒得骑马打猎了,忙拉住李御涵,说:“今日诸事不顺,我们快走吧。山水有相逢,日后再算账。”
两个贵公子忿忿地骑上马走了,姬婴目视着李御涵离开的方向,脑袋里嗡嗡作响。
“小慈!”有个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声,是容哲在唤自己的妹妹。
姬婴回头一看,容慎站在容哲身边,大半的身体隐在一家茶馆的店铺里,并不像刚刚过来。姬婴还没有在之前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想到没准被人当了拿耗子的狗,更是不快。倒是容慈,见到自己的亲人,很是高兴,拉着容哲问长问短。
“安敏贤弟,怎么一个人?”容慎问。
表字第一次被人这么亲切地叫出来,姬婴有些怔忡,火气也消了些:“本想出来吃个饭,谁知道碰上了这样的事。”
“说起来,真是要感谢贤弟帮舍妹解围。在下有礼了。”说着,容慎抱拳,躬身施礼。
姬婴也不愿计较太多,回礼道:“谨言兄言重了。在下告辞。”
“贤弟留步。既是尚未用膳,不如同行如何?”
“就是就是!”容慈凑过来附和道,亮晶晶的眼睛煞是漂亮。
姬婴苦笑一声:“你们兄妹相逢,我一个外人哪敢打扰。如今也不饿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说着,姬婴就要离开,却没想到胳膊被人拽住。
一直没有露面的江逸臣拉着姬婴的胳膊,笑道:“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这样出尔反尔,岂是待客之道?”
姬婴甩开江逸臣的手,皱着眉说:“草民眨眼就看不见王爷了,想必是王爷吃完饭离开了。既如此,草民何必自取其辱?”
“你还说呢,我就是进酒楼点菜的功夫,你就跟人吵了一架,害得我身无分文,差点被人当成吃白食的。”江逸臣一副无辜的表情,“姬大公子,就算你不饿,也得帮我付了酒钱吧!”
姬婴后退一步,刻意离江逸臣远些,说:“京城有身份的公子们都是怎么了,偏喜欢跟穷酸下贱的人打交道。改天小怀王有雅兴,不如跟伯威侯家的小公子交流一下经验。”
这话说的尖酸,但江逸臣似乎不恼。他拉住姬婴的手腕,将她拖进酒楼,边走边说:“闹的什么小孩子脾气,快走快走,我都要饿死了!”
姬婴的手腕被拽的生疼,几次想挣开,却怎么也没有成功,就这样被硬生生拖进了酒楼。
刚坐在座位上,小二就热情地端上了好酒好菜。江逸臣招呼冬九一起来吃,然后给坐在对面活动手腕的姬婴满上酒。
姬婴毫不领情,问:“刚刚拿我当枪使,现在装什么好人?”
江逸臣放下筷子解释道:“谁把你当枪使了?刚刚把你推下去的是冬九好不好,怎么赖在我的头上?”
冬九沉默地在一旁喝酒,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显然是被栽赃惯了。
江逸臣尴尬地笑了一声,凑过脸来问:“话说你是不是跟李行止有仇?”
姬婴眼皮一跳,想起刚才的举止暴露了自己的态度,后悔万分,忙道:“并无仇怨。”
“哦?”江逸臣不置可否,“我想也是,否则你怎么会不知道李行止和他两个儿子的事呢?”
“什么事?”
江逸臣对姬婴表现出来的紧张甚是满意,他笑了笑,说:“把酒喝了,我慢慢告诉你。”
姬婴很听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江逸臣笑容更胜,将一块鱼肉夹到姬婴盘子里,说:“光喝酒怎么行,吃菜,吃菜。这里的菜都很好吃,比宫里的菜一点不差。”
姬婴勉强吃了一点,催道:“你快说!”
江逸臣摆起说书的架势:“公子不要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