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隘昏黑的牢房内照进一束光,少年身姿挺拔,满眼轻蔑。
“哈~你刚来不懂,这只是在走正常流程。”崔县令心下微惊,面上皮笑肉不笑,“老夫早就听说新县令近日过来交接,没想到新县令居然会这样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大人一路风尘仆仆,不若先回我那歇歇。”
“不必了。”少年好似没听出他的恭维,弯唇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倒是这个流程……原来什么证据都没有,把人关进来一顿打,叫正常流程。”
县令嘴唇微动,却没说出话。自听说将有人顶替自己的位置,他便派人查过。只知此人叫程慕涵,背景一概不知。他一向谨慎,此刻也不敢怠慢。
“带出去,本官亲自审。”少年摆摆手。
登时,便有两名衙役上前,一左一右的搀起赵婉宁,将她带出牢房。
赵婉宁没有一丝力气,只能任由衙役拖着。经过那少年身边时,她忍不住望向他。
这一看,便对上了一双圆润漂亮的眸子。
干净明亮,不染尘埃。
“等等。”少年将身上的斗篷解下,“给她披上吧。”
赵婉宁脑子有些混沌,愣愣的看着一名衙役为自己披上斗篷,随后被带出牢房。
不同于灯的白光落入她的眸子,刺得她微微眯起了眼。
她猛地吸进一口新鲜的空气,又无力的吐出。
赵婉宁被拖着,走了数百米的甬道,才跨过仪门,进入正堂。
那名着青衣官袍的年轻少年早已径直走到案台前,翘腿坐在上面。而成安县原本的崔县令则坐在他的下首,目光冷冰冰的看向那颇为狼狈的女子。
“民妇冤枉!”赵婉宁立马喊出口,她要把握这个机会,“首先,任财脸上有新鲜的拳印,那是他生前所形成。民妇五尺不到,而他有将近七尺,我根本碰不到。其次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挫伤,后颈更是有明显的青紫掐痕。民妇纵然泼辣,力气大,也做不到将一壮汉按倒,将其压入水中,使其窒息而亡。凶手定时个身高七尺,擅长格斗的男人!”
“你见过尸体?”程慕涵来了兴趣。
“民妇曾匆匆瞥见过一眼。”赵婉宁老实回答,“今早民妇听说发生命案,因好奇,便过去观望。谁知刚到,没看两眼,便被抓到了这。大人,民妇真的是被冤枉的!”
“其实若按你所说,你的确没有嫌疑。”程慕涵点点头,“不过……那具尸体上,并没有你所说的淤青。”
“没有?”赵婉宁身子一僵。
程慕涵点头,“仵作所出示的验状中,写有——头上有一伤,疑木棍敲击所成。而对于那处伤,有人证说你今早在溪水边与死者发生口角,曾用木槌打死者。这点你认不认?”
赵婉宁脸色苍白,僵硬的点头,“认。”
“死者死因为溺亡。所以,怀疑是你将人敲晕,按入水中,也算是情有可原。”
“还请大人将死者带上来!我不信他身上没有其他的伤。”赵婉宁一脸认真。
她看的清清楚楚!明明脸上,还有后颈都有青紫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