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卫深呼吸压下怒气，马尾一扫懒得给他眼神。

青年轻靠桌沿，嗓音带上了丝许认真：“一直以来，咱们查案都会先从受害者身上入手，而凶手作案的原因排除机缘巧合，总归是‘怨’，因为‘怨’，所以才害人。无论人还是妖，因‘怨’害人都会留下怨气，但三个案发现场，我只在一个地方感知到了残存的怨气。”

“第三个案子。”/“血猎遇袭的地方。”

两人异口同声，默契在此时达到了满格。

孟极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开始我以为是前两个案发地怨气消散了，但现在来看，精卫，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对前两名受害者根本就没有怨念，也就是说，除去第三个可能是因为血猎打搅了它的行动而发生的案情，前两起案件根本就不是寻常的因‘怨’害人，这样就能解释咱们现在的困境，凶手作案根本就不是因为吴周二人招惹了它，从二人可能存在的负面信息入手，查不出任何东西。”

精卫长长叹了口气，不见兴奋反而有些低落：“我有点混乱，既然两个学生和凶手无冤无仇，为什么凶手还要害他们？为什么在作案时要喊‘死’字？”随机作案的可能也被排除了，难不成始作俑者觉得把别人吓成那样是在做好事？真有这么傻白蠢的妖怪吗？

纵行人世数千年的神鸟在一片静默中，思绪渐渐跑远，有道好听的声音在脑海中愈来愈清晰，是她的队长，半神级的大妖——于儿。

“有时候线索深藏在看似没有线索的地方，只要带上好奇心挖一下，就能发现惊喜。”

初三（4）班……隔壁班……不到一年前……

少女墨黑的瞳孔忽然一亮，她猛地抬头对上孟极满含笑意的目光，扬声道：“咱们可以查查一年前，也就是他们读初三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顺便联系下人事部，查查这一年里周婉婉和吴浩然的老同学的去向。”

一天后，孟极和精卫疲惫不堪地走出人事部的大门。他们不眠不休地调查了两个班统共80名学生的毕业去向，搜集了近两年有关未来学校的社会新闻，还真让他们发现了一些端倪。

初三（4）班和初三（6）班——也就是吴浩然和周婉婉曾经的班级——在中考结束后，有43人顺利升入未来学校高中部，33人去了别的学校，4人没有升学。他们重点调查了没有升学的四人，发现其中三人已经开始工作，只有一个人，在毕业之后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谭耀，男，毕业于初三（6）班，于2665年11月8号不幸因病去世。

而过去的两年时间里，有关未来学校的社会新闻几乎全是正面的，两人联合工作人员将新闻检索了个底朝天，终于发现一则不那么正面的消息。

媒体报道，2664年10月13日，某小区发生了一起自杀案，原因是孩子报考未来学校结果以1名之差失之交臂，不堪压力最后用跳楼自杀结束了他不被认可的一生。

而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恰好是这届高一的孩子刚上初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