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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难忘家乡广水市的映山红和《映山红》

◎韩梅香

一,少小接触映山红

在异乡寻梦、漂泊、打拼久了,便学会另外一种方言——粤语,习惯另一种企业文化以及都市灯红酒绿的纸醉金迷的生活。

尽管现在我已在外地娶妻生子(儿子已长大成才,在上市公司艾柏祺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做电气线路板工程师),积累了后半生无忧无虑的生活基金,但是,每到街遇故人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禁常忆起家乡的人和事、映山红与《映山红》。

映山红,是杜鹃花的一种别称,是HUB省广水市市花。杜鹃花品种繁多,诸如锦绣杜鹃、毛杜鹃、照山红、山石榴、还要包括现在广泛用于盆栽、地栽的桂、粤、闵、云、贵、川、鲁、陕、甘、湘、赣、宝岛台湾……等地方的人工培育移栽的杜鹃花。观赏性的映山红(杜鹃花)最出名的要数“五大”品系:即春鹃品系、夏鹃品系、西鹃品系、东鹃品系、高山鹃品系。

我说的映山红,仅仅指的是生长在户外山涧的野生杜鹃之中的红色品种。(因为杜鹃花除了红色之外,还有黄、白、紫、蓝、褐、粉等颜色)。

映山红花开红艳艳的广水市(原应山县),是红色的土地,孕育出大批革命先烈和英雄的人民。因为广水市在桐柏山脉和大别山区之间,扼制鄂、豫、皖边界三省交汇口,军事地理位置相当重要,属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炮火洗礼。电影《小花》取景于桐柏山和大别山,尤其是电影《小花》中女游击队长小花人物原型就是她——住在桐柏南麓,大别山西端的、我们(湖北)广水市吴店镇浆溪店塘畈村的抗战英烈黄春庭之女——黄延安。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映山红在其他好多地方是观赏之花,(湖南、江西苏区除外),在我们广水市,映山红是真正大别山革命老区的象征。它之所以如此鲜红、艳丽、夺目,因为它是先驱的鲜血染成、是无数英雄、先烈盛开的生命之花。

我们广水的野生映山红可以吃,可以洗净后生食。记得小时候,我小住在郝店镇关店乡中峰寺村的外婆家,并且与小伙伴们在深山老林里放牛、牧羊,看到开遍山岭的映山红时,我们争相采摘,不但编织花环,戴在头上,扮新郎新娘、还把刚刚怒放的映山红花瓣和叶柄尾部,放在嘴里咀嚼,有一种酸酸的、淡淡香甜的口感。

放牧归家前,还脱下上衣褂子,打包一些映山红花朵,带到外婆家。外婆把我采摘的野生映山红花,洗净、晒干后,用当新娘时候陪嫁品——红木檀香化妆盒盛装保存。身为赤脚医生的外婆说,映山红干花瓣营养丰富,有美容养颜、祛除疾病的作用。野生的映山红含有毒素,当人出现眩晕和腹痛等其他早期症状,可以把晒干的映山红干花泡水喝,还可以与薄荷叶一起,放在铁锅里倒入蓖麻油炸得酥酥脆脆的,然后将既有油炸香味,又有薄荷叶清香和凉气的药引子研成粉末,敲破一个鸡蛋,取蛋清搅拌均匀后,涂抹在患者肚脐眼上,用农家自己纺织的白棉布层层缠绕包裹起来,然后,拿一只针线密集纳出来的鞋底,放在土灶门口烤热,把烫手的布鞋底摁在患者肚皮上,熨烫三遍后,晕眩和腹痛就消除了,而且,日后病灶很少复发。

二,初见《映山红》帅典国

我的生身父母家,在鄂东北山区的一个穷乡僻壤。兄弟姐妹3个,家里的生活一向清苦,经济收入唯靠卖猪、鸭、鸡和柴草。我念初中二年级时候,恰逢弟弟妹妹又同时升级小学四年级和五年级。底子薄的家境无法承受三个子女同时读书的重负。生父权衡再三,把我过继给武汉三镇的王心武做养子。养父念过高中,也算是一个文化人。他敬佩民族英雄史可法,便给我起名:王可法。

1985年3月24日,我从WH市武昌区徐家棚坐公交车转火车带着书箱回广水市(原应山县)郝店镇关店乡看望生身父母家和外婆家,以及大姨二姨三姨家。

武汉火车站与广水火车站,历程143.0公里,广水——应山县车汽车站又相隔25.3公里,应山县城——郝店镇公共汽车站点24.5公里,郝店镇汽车落脚点离关店乡站牌有12公里,步行约1个多小时,关店乡中学离生父家2公里,到外婆家要走山路5公里左右。

我在应山县南门汽车站转车时,看见地摊有人卖《映山红》铅印白报纸,上面发表了很多豆腐块诗词歌赋和木刻版画,我买了一份《映山红》小报,抄下投稿地址,并按照报纸上面的联系电话座机号码,打电话给县文化馆副馆长——创作辅导干部帅典国先生。帅老师约我到他家见面,我带上有刊登我作品的《湖北教育》《知音》《珠江》杂志和《佛山日报》《南方日报》《孝感日报》《幼苗报》《初中生语文报》,登门拜访帅老师。

1987年2月帅典国老师正在着手筹备编辑《HUB省民间文学集成》之【广水民间歌谣】【广水民间谚语】【广水民间故事】三卷艰巨而繁重工作,他建议我走进广水市山乡村民家中,全力搜集、整理出民间谚语、故事、歌谣第一手真实可靠的资料。还在《映山红》白白纸上,连续几期发表了我的军旅诗歌《哀》《诉》《致》《伤》《好好守边疆》《我捧两片红叶等着你》,后来这些首作品都在1992-1994年期间,陆续在HUB省电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节目中播出。

三,师生阴阳两重天

1988——1992年期间,当我山村的外婆家、武汉郊区的养父家,还在用土灶、铁锅、柴火、竹吹火筒、铁火钳、烧火做饭炒菜的时候,广水市文化馆副馆长帅老师家就已经用上燃气灶、煤炉和电饭煲新时代厨具。每次我从大悟——广水——武汉——吉林,再从东北——广东——武汉——孝感——大悟——广水——应山等地来回奔波劳碌,歇脚、打尖(吃饭)的地方,必是文化馆帅老师家,帅老师夫人韩晓清女士,刚好与我生父辈分排列相符:文、明、起、运、忠、厚、传、家……属于“忠”字辈,我便改口叫她姑姑。电饭煲煲出来的饭,香甜可口;燃气灶炒出来的菜,没有油烟味,。我在帅老师家吃到我有生以来最美味的佳肴。因为我是苦命人,饭量大,晓清姑姑怕我吃不饱,就在我们吃这一锅饭的时候,她又用另外一个电饭煲再煲一锅饭,家宴席间,帅老师和晓清姑姑,不停的用公筷往我碗里夹菜,引来表弟和表妹嫉妒的目光。

1988-1992年那时候乡村和不发达城镇还没有手机,流行BB机,我接到帅老师Ke我,就跑到公用电话亭回电话给帅老师,向他汇报我的创作成果和生活现状实况。

1996年4月,我决定南下广东打工,闯闯外面的世界,看看究竟有多精彩。走马灯般的辗转打工生涯中,跳槽、兼职、我炒老板鱿鱼、与被老板炒我……一直是打工者永恒的主题,既是命运的驱使,也是优胜劣汰的必然结果。

从中专生、特约通讯员、小报编辑到外来工、打工仔,我在GD省珠江三角洲,当过搬运工、发廊按摩生、酒店伺应、港资工厂电工、台湾企业集团子公司质检员、生产线拉长、针车部车间主任、采购部襄理(副经理),茶餐厅、粮油批发部小老板……帅老师说:“这又有什么呢?分工不同而已,鸿儒白丁、三教九流、皆可去装扮,各适其所,毋论上流与下流,都必须以人为主体,谈何贫富贵贱?”

我是一个寻梦追风青年文学创作者,犹如苍穹之间一群南征的候鸟,我就是其中一员,挣扎着,扑腾着……我想告别平庸,步入光荣。我把生活的失意,创业的失败,化作跌倒了再爬起的动力,我愿意为社会作出一份供参考贡献,我更想为自己跋涉出一个美好的明天。

又过了几年,当我被佛山地区政府授予“南海市十佳优秀外来工”光荣称号,新闻发布会后,我第一时间拨通帅老师家电话,不曾想,接电话是她的女儿,她带着哭腔哭说:“我爸他……上个月……已经离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