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并未影响到安溯像往常一样早起,洗濑,独自做射击训练。甚至因为“祀卫”考核即将到来,他显得有些格外……亢奋。他从小就十分喜爱信息司祭,原因无它,他崇拜的父母正是两位司祭。不过可惜他们已经逝去十几年……即使安溯想,他们也荫泽不到安溯,更何况他不想。
至于蕾菈,她想成为信息司祭的原因很简单,也很沉重。她哥哥和舅舅都死于与衍生体的战斗,她的母亲一直认为原因在于没有好的信息晶,最后甚至疯掉(在解构层疯掉很可怕,逸散的疯狂信息极易把他人也弄疯,官方唯一的处理办法就是“送回现实世界”)。因此蕾菈再也没有见过她母亲一面。其实她也有些疯,主要体现在她的思想比较偏执,或者借由主教官的话,“极端”。但她待人和善,也很少透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因此朋友也不少。
想到这里,安溯叹了口气,又连扣了三下扳机,有一发等离子束打偏了,在靶标的肩部留下一个大洞。蕾菈也不愿跟安溯展现真实的自己,安溯发表观点时,她只是倾听。很少说自己的意见。
“安,偏了,在想什么?”
蕾菈不知何时出现在安溯侧方,拍了拍他的胳膊问。
蕾菈的话突如其来,安溯倒被吓了一下,旋即看了看蕾菈那凌厉中带着好奇的目光,摇了摇头。
“我去吃饭,一起吗?”
蕾菈大姆指指了指墙上的大屏幕,已经六点了。安溯想了想,故意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一起去合适吗?”
蕾菈哑然失笑,玩味的努起嘴,斜开眼说:
“那我走咯。”
“哎别别,一起走吧。”
安溯耸耸肩,脱下头盔和目镜,摆好枪支,在旁边的信息板上挂了个结束训练,跟上蕾菈出去了。在蕾菈背后,安溯又看了看她那碧银的短发和纤细的腰枝,暗叹到:
“这兄弟不好当啊。不过还好,就当训练自制力了。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
简单吃过早饭后,二人分开,各自忙各自的。安溯又去找心理医生报告了一下自己的噩梦,这个心理医生话里话外颇有一种长辈对睌辈的关怀,一直在让安溯别给自己上压力。不过说实话,这么多次噩梦也让医生有些奇怪,他给安溯拍了张脑片,又扫描了一下信息流,上传到了数据库中做解析。解析结果倒出来的快,几乎没有任何问题,按医生的活说,安溯脑内信息有些“重”,但信息流畅通无阻。他还开玩笑道,“要么是你给自己压力太大,要么就是你体内还沉睡着另一重灵魂。”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虽然有侵蚀精神的「坏相」,但它们可没什么灵智,不会与人和平共处这么长时间。被心理医生说了这么久,安溯也有些觉得是自己压力太大了,于是下午干脆什么都没干,回宿舍睡了个午觉,又去山上玩儿了一下午,和好友阿尔乔姆逮了俩兔子(之后兔子在蕾菈的强烈要求下被放生)。晚上看了看书,又一天过去了。想着明天一定好好训练,安溯熄灯入眠。
沉睡中,安溯迷迷糊糊的,竟又看到那个长着九条尾巴的优雅倩影,但这次,她的背影不再短暂,而是清清楚楚。
“你是谁?”安溯有些疑惑的上前,那人影却扭过头来,充满魅力与温柔的紫金色眼瞳直勾勾的盯了安溯好一会儿,可能是看到了安溯呆呆的神情,她抿着小巧的嘴蜃一笑,接着开口道:
“你还是来了,莫比乌斯……”
“莫比乌斯……”
安溯猛的一震,这是谁?不对,我在,我在梦里?
像镜头转换一样,还没等安溯反应过来,他就坐在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客厅沙发上,面前是一个高翘二郎腿的年轻女孩,她笑着说: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是同类啊,那我们以后就是同伴了,莫比乌斯。来,握个手?”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安溯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奇怪蓑衣的男子,他的脸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只见他轻叹一口气,问道:
“祂给你取名叫莫比乌斯?在祂眼中你是关键点吗?真是……苦了你了。”
一阵阵晕旋,安溯几乎已经无法正常思考,突然,剧烈的头痛感砸向了他的脑袋,他不由得抱头跪伏。在嘶心裂肺的疼痛中,他猛的瞥见面前场景切换到了一个荒芜之地,前方,一位伤痕累累的年轻骑士举剑指向他背后的某人,愤怒的大喊:
“我不管你是什么神的代行人,我迟早会成为真正的勇者,让你这没人性的东西付出代价!”
安溯没有精力去看背后是谁,现在痛苦的他就像一只倦缩起来的犰狳。忽然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脑袋,痛苦和狂乱顿时消失,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
“好了,那家伙走了,你的灵魂似乎很特殊?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混混厄厄的“安溯”口中,忽的传出一声绝对,绝对,不属于他的声音。
“……莫比乌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