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意欺君之事终究还是被段钱章所知,此事非同小可,段钱章得知消息后惊恐万分,当下决定立即前往暮山。
由于古代交通条件极为不便,直到今日下午,段锦意才得以返回。而国学院那边,则又额外请了一天假。
此时正值暮山山头的秋日时节。与春日里充满生机的景象截然不同,曾经粉嫩娇艳的桃花树此刻已挂满累累硕果,但因其乃野生桃树,平日无人精心照料,这些桃子看上去并不十分美观。
此山并无客栈可供投宿,于是乎,段府众人昨夜便只能在野外露营过夜。清晨,从睡梦中醒来的段锦意蓦地察觉到自己衣物上沾染了一大片血迹。
仔细查看一番后,她恍然大悟,原来是月事来临。鲜血浸透衣物,紧贴肌肤,这种不适感令段锦意心情愈发烦躁难耐。幸而昨日担心会有意外状况发生,随身携带了几套替换的衣裳。随后,她找了个合适的借口,撕下一小块布条,走向河边清洗身体,这才总算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问题。
回到营地,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一路上,林子中窸窸窣窣的响声让人心绪不安。
正忍受着生理上不适的段锦意,手肘撑着车窗上凸起的地方,头靠在手背上,一副闷闷的状态。
突然间,段锦意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拉开马车窗帘,只见几个小厮、婢女和云沐正被一群凶神恶煞的歹人挟持着,冰冷锋利的刀刃紧贴在人质们的脖颈处,那几个可怜的人质早已吓得哭天抢地。相比之下,云沐倒是显得镇定一些,毕竟她已嫁入段家多年,也算是经历过不少风浪,但她僵硬的身躯却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就在这时,那为首的歹人头领扯着嗓子喊道:“我们可是喜财帮的人!聪明的话就赶紧交出些钱财来,否则别怪我们心狠手辣!只要你们肯交钱,放了这些人也未尝不可!“话音刚落,他便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地痞流氓式的狂笑。
段钱章心里暗暗叫苦不迭,真是倒霉透顶,怎么会在这里碰上这群土匪?然而,那阵刺耳的笑声尚未停歇,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那头领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再也笑不出声来。原来,段锦意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指弯曲成鹰爪状,如饿虎扑食般死死锁住了那头领的咽喉,紧接着双手用力一拧。
哐!
剑和人落地的声音传来,仿佛砸在了这些土匪们的心上一般,他们心中猛地一紧。段锦意眼神锐利,动作迅速,如同闪电般将落在地上的剑捡起。只见她手臂一挥,一道寒光闪过,离她最近的另一名土匪便捂住脖子,发出一声沉闷的惨叫后,一头栽倒在地。
凭借前世积累的多年战斗经验,段锦意身形如鬼魅,在几个呼吸之间,所有的人质都已经被成功解救出来。那些土匪们并非没有想过要撕票,但段锦意那身犹如仙人般出神入化的武功,实在是太快太厉害了!他们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命丧黄泉。
完成这一切后的段锦意,毫不在意地扔掉手中那把沾满鲜血的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手。当她看到外衫上沾染的血迹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脱下外衣,随手扔给身边的一个婢女,并吩咐道:“烧掉它吧。”
看着段锦意大杀四方的众人早已目瞪口呆,被救下来的云沐由莲樱搀扶着,当她看到段锦意朝着自己走来时,轻轻挣脱开莲樱的手,立刻抱住了段锦意:“锦意,我的锦意,你没受伤吧?”说罢,她将段锦意转了一圈,然后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娘,我没事。”段锦意无可奈何地回应道。“没事,没事就好。”这略带喜极而泣的声音,无疑是一个母亲经历过生死考验之后,看到孩子安然无恙时最真实的情感表达。
“意儿,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武功?师从哪位高人呢?”段钱章激动地询问道。
“最近,自学。”段锦意简洁明了的回答让段钱章愣了一下。
待他回过神来,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父亲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他们几个,是否能看出我的武功出自哪门哪派?”说完,段锦意指向了段钱章身后的侍卫们。
段钱章用眼神示意侍卫们回答,却只听得一句:“没有看出,应是自学,成才。”段钱章和云沐的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但是显然现在并不是把话摊开讲的好时机,于是一行人又重新坐到马车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段钱章和云沐还是共乘一辆。段锦意还是单独一辆。
下午时分,阳光斜照进城北街的段府,洒落在云沐院里的小厅之中。
段老爷、段夫人和段三少三人围坐在一起,沉默不语。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多次,不断被换上新的,但却无人品尝一口。段锦意一直等待着父母的询问,但他们始终保持沉默。
终于,段锦意忍受不住这种氛围,主动打破僵局道:“父亲,母亲,你们究竟有何事要问我?若再不发问,恐怕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忘记某些重要之事了。”
听到这话,段老爷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般开口问道:“老三,你那一身绝世武功究竟是如何炼成的?还有当年郭家二兄弟的事情,是否与你有所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