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答:“老师不知,此处原叫作无马山,当初盘古开僻时留了法则,叫此处无兵割战乱,虽无甚么人来往,想来与我等山中辈人来言,也是大善地了。”
只听得几声马啼人吆喝,回头处,只见个穿皂直裰的行者牵着匹老红马与那处吆喝呢,你见他:
“戒箍头上着,两边秀发飘;直?皂黑染,戒刀腰上摇。目秀眉清风流客,无顺无皱一人笑。身长七尺真仙客,紫竹林中听差劳。今把龙子来牵送,惠岸行者法力滔。”
那行者听了这声,心中疑道:“我记得此地少人来往,这卖马人又是来行作甚的?”
想罢,便与法师道:“老师,我今去看看那处,你到这儿莫走远也。”
法师云:“我徒此去早去早回也。”言罢,便于原处等着行者。
只不觉半刻时,那猿便纵身跳上山去,问曰:“你是哪处的头陀儿?为何在此卖马?”
那头陀听了,也笑道:“寺里伙食不计,特来此无忧处所换些金钱耍耍也。”猿曰:“你寺中食不计不往集视卖马来此怎的?”说罢,把个爪子扯住头陀衣袖口子,笑云:“我像是认得你耶?”头陀曰:“耍耍三郎,认得也不得直表的,总要宛曲些!”猿笑曰:“好个惠岸,你只说这马值几钱?”
惠岸见那猿猴直语,也是不再装甚,便说:“家父说就是那市井争名之人买马,也要收他千万两黄金作傅子与那些穷苦人,但家师又说这红马是留与取经人的,也罢,便赠与你们罢。”
言罢,放了那老马的缰绳儿,你观那马也脱了那老相,虽是皮面上观这马老而垂首,无甚大速。然,此马却是日后莫大之功臣,虽是老马却有神威,你见它:
“龙姿马体神威广,赤身笑视赤兔肌;莫说白云不过此,别言绝影那超能。两跟日,上下分,一双金目昂天;如轮动,莫差停,不是凡夫得见。”
那猿得了马儿又牵与法师,法师问:“行者,此马何来?”行者便把前事与法师说了,那法师听了,也是大惊,念声阿弥陀佛,又往天谢过了菩萨,便翻身上马,那法师上马时只觉得体快身轻,好似那关公得赤兔一般。
那虽不好说是宝马配英雄,良驹配佳人,却也分说是个“大漠马遇得个真僧佛,意赤龙逢得了个真主人了。”
法师骑着那老马儿,赞着那行者的功绩,云:“贤徒,亏得你也!亏得你也!”
行者听了,也只是着那牵马儿,与法师往前走着,行者笑道:“法师,你却与着马大有缘呢,你看这马见了你认了主儿,它见我时我不知被它多少白眼!”法师云:“不是你无缘,此马由你索来,若不说与你有缘只怕也无人信服也。”行者知辩不赢法师,便叉开话题,问曰:“不知老师可认得西去之路?”法师答云:“我只知念念回首处即是那方道路,此番路想是你也识得么?”
行者答曰:“老师不知,我这年只不是走的,是点头经过三千里,白天往西方佛王处,不说十次,就是二十次我也去得,你番与你去,我也好去见见些儿事面。”
二人又言语几语,便又往西而去。
这才是:
“
三藏起程过岭图,猿行者来作首徒
收伏意马神人助,共往西方上路途”
”
毕竟不知那师徒二人又遇着甚么魔难,逢了几分艰险,见了几番他域诸国,明了几出事情人理?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我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