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星空而来,为千面蛛妖,天生便可千变万化,模拟任何人的气息,可修炼天赋却很差,即便活了数万年,却始终无法突破半帝,踏入大乘圆满(大帝)之境。
直到她遇到白魔,他,给了她希望。
可现在,白宿居然说她被骗了?!
“呵呵呵呵……”
千面魔女忍着剧痛,脸生出扭曲的笑容:双手陡然交汇出古怪的手势。
“你的大帝不过是借助方化极留下的手段,真以为能轻易杀了我?血杀咒现!”
话音刚落,灵昆的身躯便蓦地暴涨,气息飙升,几个呼吸间便突破到大帝,嘶吼一声向血色脉络中心冲去!
“不好,他要毁了脉络。”
白宿勉强出声提醒,方渊脸色一沉,顾不得千面魔女,闪身挡住被咒术魔化的灵昆,两人陷入激战。
千面魔女喘息一声,终于不再奢望白魔出现,飞速地摆出祭坛,双手翻转,不断结印。
白宿看着她的动作,冷喝出声:“事到如今,你还要帮他完成目的?不要执迷不悟,害人害己!”
“哈哈哈哈,白宿。你又怎知我此刻所做的是帮他,而不是自救?”
“我要的解释,自会与他当面说,还轮不到你来挑拨离间。眼前之局,其实很好破。早在很久以前,我们就做了准备!”
千面魔女挥袖一扫,祭坛凭空出现一座袖珍的山峰,白宿仔细一看,赫然是升仙山的袖珍版。
他立刻想到了什么,目露悚然。
天骄榜!!
“哈哈哈哈,都去死吧!”
千面魔女狂笑,一掌将升仙山拍成粉碎,这一刻,她自己也口角溢血,受到反噬。
正在与灵昆激战中的方渊忽然面色一变,退开极远单手用剑撑住身躯,殷红
的血顺着飞剑汩汩留下。
他分明没有受伤,血液却在快速流逝,神魂更像是忽然缺了一块,血色脉络的罪孽气息找到倾泻的出口,让他的实力迅速衰退。
“啊!!”
方渊不甘地一声长啸,目光血红,冲向千面魔女,却被灵昆一掌拍飞,身躯四分五裂,血洒长空。
血色牢笼哗啦一声,破碎。
方牧眼前一片血红,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再看向周围转移而来的实现,怔怔自愈,视线模糊,天旋地转。
“这是……怎么了?”
扑通一声,方牧倒在了地,再也没能爬起来。
和他同样反应的,还有数万年来,所有参加过天骄战的天骄们,他们或是七窍流血,暴毙而为。或是神魂寂灭,肉身崩溃。
青水界的底蕴,在以比战争之时还要更加快的速度,消失着。
“干得好,古颜。”
白命静静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天河宗的战局,微笑依旧。在其身边摆着一页被撕下的古旧纸张。
那面记载着,施展此咒术的代价,是施术者被拖入九劫地狱,生生世世受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他将是唯一的赢家,也不需要任何人来跟他分享胜利的果实。
就在这一刻,金色小塔中的画面突然一变,连同他的神色,也忽然变化。
方渊倒飞的身躯忽然被一双手接住。
施法完毕想要逃离的古颜,忽然发现,血色牢笼之外,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方透明牢笼。
她终于嗅到了临死前恐惧的味道,她遍寻咒法,盯着来人的身影,正要施法,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忽然断裂,掉落在地。
这一幕,令她陷入浓浓的迷茫,连施法都忘记了。
“你来了。”
白宿欣慰地看着来人,“看来你已经完全融合血脉,成就真正的大帝,千面魔女的咒术,影响不到到你。”
凌离神情沉重,默然将重伤将死的方渊收入轮回镜中。
在那里,他至少能和其他人一样,慢点死去。
“我来晚了。”
凌离的叹息,仿佛揉碎的沙子,融化在风中,化作道道利剑,将咆哮着重来的灵昆穿透,钉在地动弹不得,因为千面魔女的变化,他身被施加的咒术,逐渐消失,露出本来面目。
”我记得你。”
凌离走到奄奄一息的他面前,“我记忆中有你。你是我青水宫附属家族,灵家,我的母亲的确来自你的家族,却与你们并无血缘关系。白命便是依靠这一段关系,让你越俎代庖,继承我青水宫的气运?”
灵昆嘴里冒血,眼神充斥仇恨之色,“若是你父亲,但凡对我灵家公平一些,我灵家又岂会转投命宫?我的父亲,死在你父亲手中!”
“我与你,原来是同辈,灵昆么……”
凌离语气漠然,“当年的记忆,我没有。但父亲的记忆告诉我,若你们灵家没有叛变,你会是此界界主。”
灵昆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继而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你骗人,怎么可能……”
“父亲的志向,不在此界,因为……母亲失踪了。”
凌离像是在诉说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话,他的眸中出现怜悯,“所以,是你毁了你自己的世界。”
灵昆呕出鲜红的内脏之血,瞪大双眼,声息渐无。
“我,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