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就是变得快,跟人的脸一样阴晴不定。
琼华殿里都是皇后的叫骂声,偏偏她生的好儿子还不以为意,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说,她这个儿子是悖逆的。
“你这个蠢货,本宫为了你,将我王氏,梁氏统统都算计进去了,而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在狎妓!”
话语间满地都是碎了的瓷片,还有皇后自己的心。
“母后,你但凡少做些糊涂事,父皇也不会这么快就下定决心立储,再说了,您说话是真难听,什么狎妓?我们那是真爱,她也不是风尘女子,我还要娶她呢。”
轩辕仁宣无所谓的看着自己亲娘,言语间更是伤人心。
皇后被自己的儿子气的脑子发昏,她用手撑着头,一脸怒其不争的看着自己的好儿子。
“对对对,等老大登基,你就可以跟你的那个情人,一起做一对鬼鸳鸯了,到时候白绫一吊,你我母子再续前缘。”
皇后的纤纤玉手沾上了自己的鲜血,白瓷深深的嵌进了她的血肉。
轩辕仁宣看着自己的母亲忍不住开口说道:“父皇正值盛年,咱们要是真跟老大硬碰硬才是找死,父皇推他上来嘛,不过就是而今天下纷争未平,一个亲王手握重兵,跟一个太子手握重兵,还是有区别的,您明白吗?这世上打败自己的不是敌人是心。”
看着自己亲娘不开窍的样子,他还是决定说的透彻一点。
“人心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的,人的疑心是要靠一生去战胜的,物伤其类啊!父皇……。”他嗤笑一声问道:“您跟他夫妻多载,真的没看清他的心吗?他文治武功独步天下,但强者到了晚年都会忌惮年轻时候的自己,如今天下谁不说一句,临江王生肖其父!这是他的优势将来也是他致命的劣势。我的亲娘,只要你不找死,何愁没有机会。”
轩辕仁宣摊了摊手,表示他是成竹在胸。
皇后听着自己儿子的分析,心又回到了肚子里。
“所以你是假意被那个女人迷惑的?我就知道……。”
“那倒不是,我是真喜欢她——。”
轩辕仁宣看着砸在自己面前的漆器,慌乱的走了。
轩辕仁宣好不容易逃离了琼华殿,正坐在湖边喂鱼呢。
一直跟着他的侍卫,看着自己主子这悠然自得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殿下,您刚刚说的是真的?这临江王真的坐不稳?”
轩辕仁宣瞅了他一眼,果然,果然都是王家的人,“你觉得可能吗?我母后是疯子我可不是。”
他一把鱼食下去,整池的鱼都在争夺。
“可我觉得您刚刚说的很对啊?难道还有别的?”
“我要是他,真到了那一天我就是皇帝,老子手握大军,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先皇嫡脉。这还输了的话岂不是蠢货,我只是想让母后安分一点,别再坑他儿子我了。”
轩辕仁宣感受着清晨的微分,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高兴的,至于为什么嘛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同琼华殿的风急雨骤,此时的粱府一片岁月静好,梁桢倒像是事先知道一般。
他从书房里拿出了一副珍藏的画卷,递给了下边的人,这东西他还是送出去了。
“先生,这是?”
“子书啊,你跟着我几年了。”
堂下老者缓缓说道:“二十一载了。”
“是啊!二十一年了,这东西终是找到他的主人了,替我送去勾陈宫向太子殿下敬贺。”
“殿下一夜未归不知去了何处,现在去?”
粱桢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学生了,将来他最大的对手,只是他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与他为敌。
“就是要趁他不在送去。”
他要是在,哪里会收自己的东西,毕竟他前脚刚走,自己后脚就给他挖坑。
还是长进不少了,至少没来找他非要个答案。
棋盘厮杀,对手还没有成长起来是一件很无趣的事。
满城都在为一月后的册立大典兴奋之时,主人公却藏了起来。
这可把前来恭贺的众人愁坏了,他们就这么错过了拍马屁的机会。
要说这临江王入主东宫谁最高兴,那就是跟着他厮杀往来的将士们了,他们现在跟着的可是这江山未来的主人,其他的不足与谋。
要说谁不高兴嘛,那可就多了,被坑的最惨的莫过是章剑清,他前脚刚带着神机营来到了燕山,万事还没定就胎死腹中了。
“将军,接下来怎么办?陛下不会因为区区萧家旧部,就对临江王动手的?而且神机营的主将也不是傻子,跟着太子是名正言顺,跟着我们是乱臣贼子……。”
他们多年的计划,就这么化为泡影了,其实只要现在收手的话,安全就是神不知道鬼不觉。
章剑清也是纠结了许久,直到一封密信送到了他的桌上。
他笑了一下,“你说的没错,可这临江王要是死了呢。”
营中副将愣了一下,这谋杀太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将军这……。”
“想什么呢,薛林卓进京了,你说他会是来祝贺的吗?到时候太子一死,我们是出兵平叛呐,名正言顺。”
至于靠薛林卓到底行不行那不好说,自己祝他一臂之力也不是不行。
可惜薛林卓还真是来祝贺的,毕竟西戎需要时间喘息,这天下用兵如神的可不是这轩辕尽节而是他亲爹轩辕昊。
谁会那么蠢,在人家兴头上兴风作浪。
“薛将军真是来恭贺我的?”
这京城一条无名小巷,此时却容纳了两位惹不起的神仙。
“难道不是吗?我总不能是来杀你的吧!嗯?嗬,我也没有这么无耻吧。”
轩辕尽节握着手中的短刃,与对面的人不过一步之遥,若要硬拼的话自己至少五成胜算。
“可我是来杀你的啊。”
乘人不备轩辕尽节还是将手中的利刃向对方使去,毫不意外的没输也没赢。
薛林卓看着眼前的人,眼里都是嘲讽。
“排兵布阵我逊你一筹,但论单打独斗嘛,你不如我。至于为什么不杀你嘛,因为我现在承担不起这个后果,你比你爹可差远了,回头看看,我要是动手,我能活吗?”
薛林卓看着不向远处的高手,这皇帝还真是难猜,不过这更有意思了。
“殿下,刚刚那女子是……。”
“李统领?你不是镇守宫禁吗?怎会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