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我又去过碎玉轩两回,但大多时间,还是待在延禧宫中。外面的消息,我也多从这两处得知。
华妃自然是看眉庄不顺眼的,但因眉庄低调顺从,彼此倒也无甚大事。碎玉轩的病却愈发重了,久治不愈,原总管康公公投靠了丽嫔。
而我又因为冬日路滑,一不小心跌了一跤,脸刚好撞到了花坛中的荆棘,伤虽不严重,却有损容貌,也不能见天颜。刚好,我便在这空档里,准备起太后的寿辰礼来。
「什么丝线没有啊,就是不想给。」宝娟气鼓鼓的拿着篮子回来,里头稀稀落落的放着两三把丝线。
「无妨,这些也够了。」我笑着安抚。
「跟着不受宠的主子,自是处处不如意的。」念及碎玉轩的太监宫女亦寻求出路,我看向十几岁的,还在愤愤不平的宝娟道。「宝娟,我才貌皆平,若跟着我,怕一直会是这样的日子,你可要另寻差事?我可托人替你谋划一二,也算全了咱们主仆情分。」
虽我已尽量放缓语调,可宝娟的脸色还是青了下来,她急急地跪下,又缓缓抬起头,眼中有几分惧色,道:「小主,奴婢决不敢有这样的想法的,奴婢愿意一直伺候着小主。」
我道:「起来吧。我没有试探你的意思,人往高处走,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我都理解。若哪日,你不愿再继续伴着我了,也不用私底下谋求,我自会放你离开。」
停顿了会,我又补充道:「可你若决定跟着我,便不可生了异心,若行背主之事,我绝不轻饶,自然,你若真心待我,我必也不会亏待了你。」
说罢,我兀自进了里屋,留下宝娟细细体味我话里的意思。到底,也是陪伴着我度过无数个日夜的人,何况,这天底下,哪有无缘无故的忠心,若是好好引导着,也未必会成为皇后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我便一门心思扑在了绣作上,对于绣工,我分外得意,魂魄这么些年飘荡,手上却也没生疏半分,且因为带着前世的记忆,于绣作上,也更见开阔起来。
很快,就到了太后的寿辰。
我将绣品呈到慈宁宫前,交由孙姑姑后,便回了延禧宫。
「小主,你为了那个绣品辛苦了这些日子,可是也太不显眼了,我只怕,太后注意不到,小主的用心就白白浪费了。」回来的路上,宝娟与我道。
「无妨,我们做晚辈的,孝心到了就可以了。」我笑着看了看天空,眼里却很确信:怎么会看不到呢?太后,一定会注意到。
三日后,寿康宫宣我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