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脚下踩着枯叶，孟斧走的既不快也不慢。

空山寂寂，冷月无声。孟斧一身血衣，在如银的清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自反出龙门，他己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战斗，杀了多少高手，他不能停，就这么一直走，因为他在等，等两个人，两个非见不可的人。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下脚步。前面不远，一道身影正双手抱胸，斜靠在路边的树上望着他。四龙白衣，目光阴冷，夜葬！

“呵呵，你终于来了，可真叫我好等啊。”

夜葬伸了一下腰，站直了身子道，“啧啧，瞧这一身的血，杀了不少人吧，可真是辛苦了。”

“涟漪的事，想必是你在暗中所为吧。”孟斧目光冰冷。

夜葬轻笑两声：“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但让我没想到，你竟连紫龙也杀了，这样的大人物你也毫不犹豫，说杀就杀，涟漪可真是你的逆鳞啊，谁都碰不得。可既如此，你便应该和她同生共死才对，却为何又抛下她，独自逃命呢？”

“她不会死，我也不会死，死的人会是你。”

“哦，是吗？”夜葬笑了笑，“你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龙门，我真不知道你的信心，你的勇气，究竟从何而来？不过说句心里话，你杀了紫龙，我既意外又高兴，对我而言，还有什么结果比这更好呢。”

一声轻叹，他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你知道吗？自从那一年你刺穿我的肩胛，我的伤便一直未愈，因为每年那一天，我都会从肩上切下一块肉来，然估吞下去。十年，整整十年，我每天都在担心，担心你会死在别人手里，你的命可是我的啊，若不能亲手葬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声音低沉，目光怨毒，令人不寒而栗。

孟斧神色平静，他与夜葬纠葛多年，积怨之深，根本无法化解，这是一场逃不掉的宿命，所以夜葬一定会来，他也一直在等，不了却这段恩怨，如何能有新的开始。

“出来！”正对峙，夜葬忽然喝道。

随即旁边树林中脚步窸窣，一个黑衣人闪出，行至夜葬身旁恭声道：“鹰眼无常，拜见夜葬大人。”

“后面什么情况？”夜葬问道。

那黑衣人转头望了望孟斧，低声道：“有三路人马，正在向这边赶来，皆是神殿合道者，还有新月会的高手，只要大人能拖住一会，他必死无疑。”

“怎么，你觉得我杀不了他？”夜葬声音冰冷。

“不、不敢，小的不敢！”那人脸色发白忙躬身道。

“好了，你回去吧，将这里的情形禀报下去。”

“是，遵命。”黑衣人如释重负，刚转过身，‘嗤’的一声轻响，一截刀尖己自他胸前穿出。

“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十年，怎么能让别人来打扰呢？”夜葬缓缓抽回刀微笑道。

‘砰’，黑衣人倒地毙命，真应了他的名字，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