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龙蛋取出来时,老龙因伤心欲绝,也是魂归天外。张浅看着一家三口,让白泽处理后事,他则抱着龙蛋细细抚摸。
里面有一丝非常微弱的气息,感受到蛋里微弱,却对他很是亲昵的生命,张浅许久没有波澜的心灵似被那蛋里的生灵打搅,泛起涟漪。
张浅询问白泽后,自己便将龙蛋抚养,细细照顾。
一晃十年,张浅步入中年,身边那蛋里有着细细动静,他用手抚摸,得到的是小龙的回应。而在这天,一件改变妖族的事发生了。
一位金乌慌忙抱着一位少年找到张浅,它神色焦急,慌忙无助。
张浅只得让他放下孩子,然后细细道来。
却不想,这孩子并非人族,而是妖族一个出生不久的金乌,他游历某处,碰上了一株结满果子的树,见果子诱人,它便一口吃下,陪同的金乌回头就发现了变成人族的小金乌,这可把它急坏了。
张浅一愣,对啊,这么久怎么不见妖族幻化成人呢?难道这不是天生的?
随着老金乌,他找到那株生长在一处山巅的果树,那树翠绿,树上有着数十个状若婴儿的果子,粉白粉白的,忍不住让人想咬一口。
张浅则是在此时知晓,妖族,原来是以人参果树化形!
老金乌带着果树和张浅回到汤谷,他们摘下几个果子给年岁大的金乌,让他们品尝,然后,几个金乌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化为人形。
白泽知道后欣喜若狂,它知道妖族的契机来了。
又过了十年,许多妖族已经化为人形,他们有了宗族,有了自己的领地,有了自己的领导者。而曾经第一个化为人形的小金乌找到张浅,他想创造出一个大大的世界,只有妖族存在,不会被其他种族打扰的世界。
他将目光投向了绝高的不周山,在张浅的指导下,他利用亿万妖族的力量,在不周山顶修建一座巨大的都城。
又过了十年,张浅已然老去,他白发逐渐多了起来,眼见自己时日不多,他唤来人族的小辈,教他们最基础的引灵诀,告诉他们炼体的方式。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那还未孵化的小龙。
又过了十年,张浅已然走不动路,他独自看着不周山顶有一座辉煌的建筑正在成型,又看了看仍未孵化的龙蛋,他忽地有所明悟,他将龙蛋交给小金乌,让他好生保管。然后骑着青鸾,回到了那个发现他的地方。
在亿万生灵的见证下,他挖出了自己的心脏,放在一个木盒中,对着龙蛋虚弱道:“等你出世,带着木盒来找我。”他滴了一滴血在龙蛋上,让金乌布下阵法掩埋龙蛋,众人看着眼前这位老头,眼中无不充满感激。
储物袋里,一直没有动静的枯藤猛然进入他的身体,随后与之融合。张浅缓缓倒地,生前,他最后看到的是小金乌在哭。
原来是他,张浅忽然笑了,小金乌名俊,妖族的第一位大帝,世人尊称他为帝俊,妖皇帝俊。
黑暗袭来,不过转瞬间,张浅又睁开了眼,而他矗立原地,还是在青云观下的湖心岛上。他笑了笑,用脚踩了踩那坚硬的石头,引的身边龙女一阵不满。
女龙将木盒递给他道:“父亲,吾谨记您的遗言,一刻不敢忘,出世后便一直在此。”
张浅接过木盒,打开盖子,里面赫然是一个正在跳动的心脏。
猩红流淌,宛若刚刚掏出来。张浅心中默然,他已经有了猜测,不过为时尚早,现在,他需要问一些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张浅看着龙女,他能在龙女的身上感受到一丝属于自己的气息。
“您当时没有给我取名,所以出世后我便自己取了一个,不过是用的龙族真名。”张浅点头,这是好事,龙族有真名,真名不散,龙族不死,而真名,只会让自己最亲近的人知晓,龙族的体质特殊,血脉强大不说,还有真名庇佑,乃是龙祖所留。
真名一旦泄露,龙族便会被人任由摆控。
龙女看了一眼呆滞的陈舒漪,将身体靠近张浅,嘴唇贴着耳朵道:敖雪寒。
张浅瞅了一眼脸颊微微泛红的龙女,想了想道:“以后你便叫敖霜吧,简单好听。”龙女赶忙接过这名字,然后挽着张浅的手道:“这女子如何处置?”
张浅示意不用管她,那拿出木盒中心脏,木盒丢下,敖霜手疾眼快接了过去,涨钱从储物袋里拿出枯藤道:“小东西,我总算知道你是什么了。”
洪荒藤不安的扭动身躯,可看着张浅平淡的目光,它认命般停止扭动,当它靠近心脏的那一刻,天地间爆发出无尽道蕴,神光直冲天际,而第七山海所有强大修士齐齐望向一处,眼中充满狂热。
“灵根现世!天降福泽!”
“快!一定要抢到这灵根!这神光说不定是天地灵根!”
张浅将变得虚幻的心脏往自己胸口一按,只见他的气息变得异常深邃,虽然没有突破,可这种美妙的感觉,让他不禁呻吟。
终于,张浅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步,此后,所有的一切只为修行。
傲霜眼见张浅完成了补全,眼中同样满是激动。张浅活动身躯,感觉到力量不断增长,灵力不断涌入。他微微一笑,对着陈舒漪道:“道友,欠你的我自会还清,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敖霜察觉有大修赶来,不禁道:“父亲,有修士赶来,不要紧吧?”
张浅想了想道:“此处与我没有关系了,留在这里会被他们发现。去东境凤仙楼。”
敖霜点头,嘴中轻啸一声,身躯变为一条白色的巨龙,张浅一步踏上龙背,负手而立。化为龙型的敖霜龙爪挥舞,虚空直接被她击碎,她晃动着身躯,踏入虚空之内。
下一瞬间,十多位大修看着瘫坐在地的陈舒漪,他们探查一番,却没有发现灵根踪迹,不由将目光放到陈舒漪身上。
而此时的陈舒漪,仿佛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嘴中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表情呆滞,神情惊恐。
虚空内,张浅回忆着那场如梦般的经历,而他知道,那不是梦。嘴角微笑,他躺在龙背上,漆黑无一物的虚空中,有着什么东西让他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