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算两位静养的修士也忍不住了，他们不忿道：“你小子满口胡言，此次比试乃是白仙子召开，一呼百应，我等也为此而来。”

“就是，比名声，你有什么名声？”

两人看着张浅不爽，恨不得一掌拍死他，要不是此前试炼伤及本源，否则他们立马就要动手。

张浅冷笑，丝毫不惧：“你们不如我，你们猜猜我来干嘛的？再说了，你们去中州景云城打听打听，是谁诛杀了一头七阶妖兽！”

两人哑口，他们原来的目的确实为白初意而来，不过半路出现什么幽冥圣子试炼，他们这才去争机缘。看眼前这小子，好像白初意倒贴都不要。

而景云城，他们自是知道，也曾听闻景云城出现一少年修士，独自搏杀七阶妖兽全身而退，可跟眼前的这人比起来，他们无法将之联系起来。

张浅是个实诚人，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不过有时候会为对方着想，在道观生活那么多年，他敢以便宜师傅的名誉保证，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白初意美眸看着丝毫不惧的张浅，心中有了些想法。刚才那事她并不知晓，虽然中州去过一次，不过那次她差点把命都丢在那，这让她生出再也不去中州的想法。

心中的猜测让她着急给晓未生发出传音，一瞬后，她的脸色一变，看着张浅不语。

晓未生在场盯着那些还在试炼的人，不知为何白初意会问他这个东西。未等他多想，白初意急忙道：“道友，你可知道那斩杀七阶妖兽之人是何模样？”

晓未生笑骂道：“我要是真知晓天下事，还要你白初意干嘛？此消息被人封锁，且几日后再也没有消息传出。你想知道就要自己去一趟景云城。”

听到景云城字样，白初意脸色忍不住发白，打死她都不去了。

再看向张浅，白初意眼中有了计划。

时间又是半日过去，陆陆续续有人闯过生死试炼，来此此地，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作何打算，张浅则是绕着门户转了一圈又一圈。

在这段时间里，他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就是门户上虽然雕纹邪异，却充满韵味。一笔一划中像是蕴含道理，每当他全身心投入进去，就会发现自己的意识被石门吞噬。

有意思，这东西或许本身就是个宝贝，张浅也不管他人如何，他看着石门仔细琢磨。直到最后一位试炼者出来，此时，已经过了两天。

离晓未生预估的时间，还有一天。中州与东境交接处，一道流光裹挟着滚滚威压朝着幽冥山而去，数位天门修士在其后一起催动，脸色苍白。

“道友，此甲真能破开幽冥山封印？”一大修努力恢复灵力，不由询问道。

“当然，此物无坚不摧又坚不可摧，乃是金氏重宝之一。若非此事干系甚大，他们也不会请出来。”

众人心知肚明，沉下心全力赶路。

晓未生见众人都到齐了，不等人恢复立马开始了下一个试炼，他饶有兴致看着进入幻境的众人，身边却传来白初意幽幽的声音。

“道友，你这次可能算漏一人。”

晓未生摆手道：“卦不可算尽，情不可至深。白道友，这你也知晓。我活了十多年，满心满意只为这件事，就算失败，我也无怨。”

白初意看着那比他大几岁的少年，眼中浮现当日得到虚实万象的情景，她不再弱小，不再受欺负，她满心欢喜，想要向世人证明她也能修道。

那时的晓未生见她，犹如看见一个至宝，满心呵护，甚至教她功法，教她进入凤仙楼，他是一个性情古怪之人，从认识他的第一天便知晓。

修士修心，他便依着她。她想复仇，白家的仇人尽数灭杀，甚至她都不知道，所有的事晓未生都顺着她。如一个看见道果的求道之人。

或许，他确实在求道，求所有人都未曾踏足的道。

她原来曾有对晓未生的爱慕，可渐渐的，她发现这人不似寻常，一股脑投入进幽冥宗相关的事宜，所以不再思慕。渐渐的，她想脱离晓未生，这是思虑了数月之久的事。

毕竟，谁也不知道晓未生看尽天机，还有多少时日。

“试炼第二关，炼心。”

张浅正看着起劲，便会禁制拉入一方熟悉的空间。

“这里，这是青云山！”张浅几乎第一时间就脱口而出，引得周围香客投来疑惑目光。

张浅愣神，一转头，却发现便宜师傅在与香客交谈，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张浅心绪复杂，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出口。

“小师傅，小师傅，你在看什么？”一道亲切的声音传来，让张浅的心思归位，他看着眼前十多岁的俏皮女孩，眼中出现剧烈波动。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暴起出手，直接杀掉苏柔，可没想到，灵力运转到半路，他自己泄了气。苏柔，这个一切悲剧的来源，他居然无法动手。

张晨阳发现了张浅的神色，他撇下香客，来到他身边，看了看苏柔，又看了看张浅，眼中一片果然如此的神色。

他拍了拍张浅的肩膀，老不正经道：“人家女娃子问你话呢，怎么都不回人家？难不成，你害羞了？”

苏富在一旁宠溺的摸着女儿头道：“苏柔，你对小师傅说什么了？”

苏柔撇了撇小嘴，哼声道：“我问他在看什么，小师傅都不理我的！”

张晨阳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他弯腰在张浅耳边说道：“你是不是在看苏施主？”

不知欢喜还是悲哀，两股截然不同的情绪出现在张浅脸上，似哭似笑，他的心中无尽悲凉，却无法说出口。

他知道眼前是幻象，是虚假之物，可他就想这么沉寂下去，不用担心任何东西。

他强装镇定，推开了张晨阳道：“师父，你看香客都等不及了，祖师没香火会骂你的。”

张晨阳一愣，从未想过张浅会推开他，他有些皱纹的脸上浮现笑意，皱纹挤在一起，像是枯枝上的藤蔓，交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