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一声,空中飞起一条红色丝带,张浅吃痛,但是他抓住机会,一个翻身向后落去。
手臂上狰狞的伤口让他逐渐冷静下来,刚刚一番交手,他未曾想到对方已将他习得的施法通通修的臻入化境,一个照面便将他的弱点找出。
他拿出丹药服下,见流血止住,他拿出血魂刀和一些符篆,想要消磨对方。随着符篆一张张在对面面前炸开,整个小空间中顿时弥散着浓浓尘烟。
却见一点寒芒而至,向着他的脖颈抹来,虚构的血魂刀上同样有着生寒的利芒,少年心中警钟大作,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如此清晰的生死危机,第一次是在潜龙江上。
少年提气,身体绷紧,准备出手,同时心中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两种应对之法,他并未犹豫,抬手将长约一尺的血魂刀横贴在脖颈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清晰的感知到那股杀意。
转瞬间,他的脖根处传来阵阵火花,假人一击离去,也不贪招。而他的脖子上,一抹殷红缓缓流下,血魂刀不可能全部挡住,只能不让对方把自己枭首,不过还是有一些血肉被利刃划开,血液不止的流。
体内的药效还在作用,尽管伤口停止流血,可他并未进入凝血,血气总归是有限的,而假人,确实比他更适合当一个猎手,一击不成,立马脱离。
少年眼光露出追忆之色,这种战斗方式是他在横断山脉中习得,要想与妖兽战斗,那就比他们更像野兽,他如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朝着对方的致命弱点出击,往往一击便能决出胜负,如果不成,那就等待机会。
而现在,他是猎物,对方是猎人。
烟雾逐渐散去,张浅利用全部的感知往外探去,现在这个时间,是对方最后一个暗杀他的机会,等烟雾散去,两人又会回到同一起点。
离周身约莫一丈的范围,这是他所能感知的极限,他闭上眼睛,用灵力充当自己的耳目,任何细微动静都能被他所感知。
又是一股强烈的杀意袭来,四周都没有,而是来自天上,血魂刀带着森寒之光直直朝他刺下。假人不知何时飞身进入半空,从上而下对他发起致命一击。
张浅抬头,看见与他一模一样的相貌,不过眼中没有神色,只机械的想要杀自己。
灵力盾再次架起,少年此时处于被动,可眼中有着疯狂之色,他在赌一个时机,这个时机便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果然,假人见灵力盾阻挡锋芒,又是一记风刃朝他袭来,不过这样血魂刀仅被一手持握,另一手施展风刃朝他挥来。
而且不止一记,假人连续两道风刃朝着不同方向飞去,张浅冷笑,他的嘴角才刚翘起,表情瞬间凝固,因为心中的生死危机比之前更强烈。
他沉下心,看着两道疾驰的风刃,一记在半空中居然与另一道风刃相撞,两道风刃爆发出强烈的波动,而一道则以更快的速度转了个弯朝他腋下弱点而来。
张浅心中大骇,怒骂这假人不讲武德,这是他能想到的东西?这不是,这是他这个年纪能练出来的?更不像!
而现在,两重危机摆在少年的眼前,一是离头顶不足寸许的血魂刀,二是腋下灵力盾的弱点,一旦选择错误,他立马会陨落于此。
心思急转间,张浅做出了抉择,灵力盾或许能挡住血魂刀,可他赌不起。
用力挥刀,寸许的血魂刀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刀上灵力震荡,与激射而来的风刃相撞,两者接触,灵力与灵力互相抵消爆发,震的他手臂酸麻。
而天上的血魂刀直直的刺入不厚的灵力盾中,直接贯穿,眼看要被假人钉杀在此,少年眼中戾气一闪,用空闲的手向上一顶,血魂刀彷如无物般穿过掌心,落在离他头顶些许的距离,巨大的冲击力让张浅脚下的地面为之一震,生生下陷了些。
张浅用尽平生最大的力量阻挡住血魂刀落下,他的手臂上不时传来骨骼摩擦的声音,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就算不死,这手臂也会废了。
一个念头,血魂刀被他收入储物袋,右手抓住虚幻又有实物的刀柄,重重的往下一砸,地面再度震动,血魂刀也被对方带了出去,差点将整个手掌削断。
捂着手,张浅毫不犹豫扯下衣服包扎,眼神死死盯着假人,不敢丝毫懈怠。
假人翻身而起,一时间没有对张浅动手。
而在巨大的通道内,这样的战斗同时上演,足有上百个。声势最为浩大的自然是五曜修士的对手,他们的手段层出不穷,面对比他们更为强大的自己,也是斗的天昏地暗。
连番交手,血气的损失和紧绷的心神让张浅凛然,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对方可没有这种弱点,不知疲倦,只顾杀戮。
这一次,他没有等待,而是率先出手,血魂刀悍然出现在手中,辅以符篆的加持,他的速度终于勉强与假人一般。
刀光凛冽,中者必伤,而假人却好整以暇,以刀对刀,且手法更为玄妙,拼刀的同时还能出拳,时不时一拳砸的张浅眼冒金星,气血翻涌。
“该死,这是什么鬼试炼?这不是欺负人吗?”张浅大怒,这可不是他这种摆烂修士能应对的,对方术法熟练,刀法成熟,灵力运转比他都强,简直是他的强化版,这种试炼,会有多少人活下去?
等等,如果是试炼,那这种东西不是正好查漏补缺?他此前经过野外生活,实战经历一堆,自认为不比人差,可现在,有了术法和其他辅助之后,他连自己都无法击败,谈何击败其他人。
张浅的心思转变,不是朝击败对方为目的,而是当做修习对象,一招一式的观察对方。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张浅每每心神俱疲,看到对方拿着血魂刀朝他杀来,又拖着身躯迎战。一天后,张浅满身血污的离开小空间,他双眼木然,似是遭到了可怕摧残。他朝周围望了一眼,见没人出来,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