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张浅全身汗毛炸立，他疯狂的想要调动灵力，心中第一次出现了无比强烈的杀意。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晓，但现在他必须要反击，哪怕绝无胜算。

最后他叹了口气，坐在轮椅上警惕的看着对方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陈舒漪从储物戒中拿出一物，张浅看到后直接呆住。

那是和上海令一模一样的令牌，不过两面都是字，并未有雕刻。越靠近他，令牌上的光亮越强。

张浅只感觉自己太年轻，被副令的人盯上了，他叹了口气，随时准备接受陈舒漪的攻击。

“你不问我怎么确定的吗？”陈舒漪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眼中满是揶揄。

张浅木讷道：“这些没必要，是我没弄懂规则，不知道副令还有这作用。要杀就杀，我绝不求饶！”

陈舒漪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笑声婉转。

“嘿嘿，你这人真有意思，不是持有副令的人就要去杀令主，合作，也是一种选择。”陈舒漪娓娓道来，让张浅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很多想要证明自己的人会选择这样，可我生于陈家，深知合则双赢。而我，并不是那种争强好胜之人，对于我来说，相比杀你夺令，培养你反而更划算。”

“如果哪天你确实有能力参加山海之争，陈家知道我与你交好，想必不会逼我。”

陈舒漪说着，话锋一转，盯着张浅道：“不过，你太弱了，如果你不能开脉十九层，几乎无法成为第一序列！”

张浅被她说的无地自容，甚至无法反驳。

“从今天开始，我来教你如何开脉！直到十六层！”陈舒漪信心满满，眼中满是自傲。

张浅本着不怕死的精神问道：“为什么不是十九层？”

“......”陈舒漪被噎住，半响说不出话，只得狠狠的看了张浅一眼。

“对了，景云城暂时只有我一个副令，如果再来第二个，我保不准对方会不会动你。”陈舒漪的话如一盆冷水泼醒了张浅，对啊，这个不杀我，下一个呢？

“我需要做什么？”张浅问道，他现在需要时间，更需要安全的地方。

“修炼资源，很多，非常多！我给你的只够两次开脉，剩下的需要你亲自来凑齐。”陈舒漪并未给出方案，只是让张浅自行决断。

“还有，如果对方要杀你，我反而乐得其所，等他杀了你，我再把主令抢过来！”陈舒漪又是一句震撼张浅的话蹦出，让他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等等，这其中，好似有什么张浅所不知道的事，为什么副令抢主令有好处，主令抢副令没有好处？这个疑问他藏在心里，看了一眼陈舒漪，他并未问出口。

合作，是建立在双方对等的基础上，而陈舒漪如此培养他，目的怕是别有用心，张浅心中有了计较，他不需要现在就撕破脸，他更需要陈舒漪这个修行路上的老师为他解惑。

想到资源他就头疼，没有家族的坏处这就来了，陈舒漪可以拿出海量资源无所谓，他则是需要打生打死，与一众散修争抢。

丹方上的许多药材都是珍品，按照陈舒漪的丹方来就是把他卖了都不够一根毛的，他粗算了一下，大概一颗丹药需要耗费六万灵石的天材地宝，还不能保证成功。

当然，丹药的效果也是极好，洗身伐髓，增加肉体强度。

就在张浅胡思乱想时，陈舒漪轻声道：“如果你实在不想等下去，也能选择直接进入凝血境，不过这般，你的未来会很苦。”

张浅看着坐在窗上的少女，她明媚绝艳，小脚不时晃动，少女的心态显露，明亮的眼眸中时不时会露出思索之色，她便是陈家的明珠，就是在整片大陆上天赋最为顶尖的修士之一。

可她，并没有选择开脉十九层，而是到一半选择了退缩，或许这是她的意志，或许，她也有不可说的曾经吧。

张浅沉默，他知道这并不是选择，而是血淋淋的现实，一旦走错，他的未来会变得更加糟糕，前有不知踪迹的暗杀者，后有无法知晓的副令之主。

凝血，他想要进入凝血很简单，只要十三层开脉成功，他立马就能进入，甚至直接跨过凝血三阶段第一阶段的气血如牛，进入第二阶段气血如虎。

这是上天给他的赏赐，更是在横断山脉中吃妖丹带来的好处，他只要在横断山脉呆上一年半载，凝血自然而然成功，再就是淬骨，淬骨二十二阶龙脊，以他身体的底子，他也相信能很快度过。

可以后呢？以后的三才境呢？以后的四象境呢？哪一个不需要用到大量资源和时间？他的起步太晚，并不意味着张浅的天赋很差，经历这么多，他的天赋已经算不错了，假以时日，他有信心在三十岁冲击五曜。

可他，他并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山海令如催命之鬼如影随形，二十六需要到七宿境，这是他无法想象的，如果不继续开脉，他真的有可能达到这个境界吗？可这又如何呢？十年后的事谁也不知道，眼下各方潜在的对手才是他最需要解决的事。

心中不断纠结，张浅心中很是迷茫。

陈舒漪看出了少年的异样，眼中出现莫名的神色，轻声道：“不要后悔，道路无数，你不需要将外面的因素考虑进来，只要遵从本心就行。”

“就算你明天道陨又如何？起码，你按照着本心度过了今天。”

张浅的命运在此刻扭动，陈舒漪话让他重新燃起希望，就算明天就会失去一切，他只要当下。他放弃了所有的外界因素，沉下心来，他的意识回到异空间的书房内，上面依旧摆放着山海纪，他坦然坐下。脑海里回忆自己遇到的所有事。

一直到现在，书页上最后浮现出几个字，张浅看后一笑，随即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