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来,福内侍的去处就是个问题, 留在宫中福内侍自己不同意,是病院或义院不适合养病,送到这两处怕是没几日人就没了。
正在伊祁燳为此发愁的时候,战云染目光转向涂凛。
战云染一个眼神,涂凛便知她的意思,微扬嘴角冲她颔首。
得到涂凛的肯定,战云染起身对伊祁燳福身一礼,“陛下,就让民女接福内侍出宫吧!”
起初伊祁燳没明白战云染的意思,几息过后便晓得了她是要给福内侍养老,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去处,可福内侍自己却拒绝了,“战姑娘,老奴不能给姑娘添麻烦,老奴去病院即可,等病好了老奴就去义院。”
“福内侍,您是嫌弃云染还是怕跟着云染吃不饱呐?”战云染一点也不谦虚道:“我可是比涂将军有钱,吃不饱这点您不用担心,我有两个庄子,骆驼就有一百头。战宅,两个庄子,我那个院子,甚至是涂宅您随便挑,住哪里都可以。
“当然......”战云染一副被人嫌弃的委屈状,“您若是嫌弃云染,那云染就没法子了。”
“福老头,你别固执了,跟着他们回去吧,病院和义院这两个地方你别想,我不会同意的。”
伊祁燳当即替福内侍做了决定,福内侍唯有跟着涂凛和战云染他才能放心,也只有这两个人会真心待他,照顾他。
福内侍流着眼泪应下,但他不去战家也不去涂宅,去战云染那个空置的小院子,若死了也不给战家涂家添晦气。
周昔别与游冬现在住在战宅,浅春住铺子,小院正好空着。战云染匆匆回小院将自己的东西整理收拾妥帖,换了新的竹席薄被和一应用具。
当晚,涂凛和战云染将人接回小院,太医一同陪着出宫照看。
二人留在小院守了一夜,直到次日涂伯将当初照顾战云染的周阿婆找来,两人才去厢房睡了一会。
周昔别的房间住着太医,涂凛坚持不住浅春住过的房间,战云染让他回涂宅,涂凛说自己不放心,最后没办法让他跟自己睡一个房间。
两人一路舟车劳顿,进京之后,进宫的进宫,去庄子的去庄子,福内侍病倒后两人又颇费了一番周章,再加上整夜未眠,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困意和倦意如潮水般袭来,一躺下便沉沉睡去。
尤其是涂凛,睡的特别沉,像是被人绑住了手脚,贴着床沿一动不动。
晌午,两人醒来,涂凛看过福内侍后匆匆回了京畿卫。
战云染担心周阿婆一个人忙不过来,便让进京铺货的孙小舟回庄子将阿恳送来,若福内侍能平安度过此劫,日后便让阿恳留在小院照顾福内侍。
周阿婆实际只有四十九岁,平日靠帮工赚取些微薄银钱度日,生活不易,所以看上去苍老一些。有一个女儿,早已成婚生子,周阿婆现在是孤身一人,战云染与她商议签订长契,每月给一贯钱,管着吃穿和养老,周阿婆自是无有不应。
两日之后,福内侍依旧昏昏沉沉,病情未见起色。太医令自米太妃处看诊回来,方一回太医署便被伊祁燳遣至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