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头发散开,遮住美丽白皙的脖子,头上松松抓一个小揪,抬脚出门去。
“哎呀呀,阮软!”
刚出门,阮软就被一位打扮精致的阿姨叫住,她穿着妃色的旗袍,手里拿着绣有梅花的团扇,笑着和阮软打招呼。
“阿姨您好,我是阮软。”
“我就知道,离老远就看见仙女般的人,小毛头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见了真人才觉得照片连你的一半都拍不出来。”说罢围着阮软转了一圈,微笑着打量。
“小毛头?”
“哈哈哈,这是他的小名。你可不能告诉他是从我这里知道的呦。”
阮软第一次知道,原来矜贵高冷如裴之行,也会有如此可爱的小名。原本以为世家豪门的人会看不起自己的身世,但眼前这位阿姨看她的眼神里除了欣赏再无其他。
“之行和您提起过我啊?”
“是啊,这小子,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她是之行的母亲,自己的婆婆!
见阮软一脸惊讶,沈弗捂着嘴笑了起来。缓缓拉起阮软的手,“你不用担心,我们这里没有嫌贫爱富的陋习,只要人好,我就喜欢。”
“阿姨,抱歉,今天因为我的原因,订婚仪式……”阮软听她这么说,只觉得是在宽慰自己,心里更是难过。
沈弗将阮软脸旁的碎发别到而后,“我来找你还真有件事。之行的奶奶今天也来了,她老人家常年在山里清修,这次想见你一面。
之行刚才过去和老太太说起你的身体不好,恐怕见不到了。老太太心情不太好,而且这次不见一面,等下次老太太下山,又得三四年了。”
“阿姨,我不清楚还有这回事,我自然愿意拜访老夫人。今天的事是因为我,我亲自道歉也是理所当然的。”
阮软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内情,前世订婚典礼取消,在那之后她便把自己关在房间,别说裴之行的奶奶,就连自己的婆婆都没见过。她所得到的一方天地,背地里裴之行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好闺女,突然蔫蔫的,之行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沈弗安慰到,猜想阮软可能有些害怕,她亲切的拉起阮软的手,带着她进屋子去。
“妈,瞧我带谁过来了!”沈弗未进门就出声,阮软迈进门就见屋子里的人都转头盯着自己,不免脸上一热。
见沈弗松开自己的手,她忙不迭朝上首的老太太鞠躬,“奶奶,我来迟了,实在抱歉。”
没等老太太说话,一旁罚站的裴之行就牵起阮软的手,将她半挡在身后。
站在老夫人身边的裴泽说话了,“阮软,叔叔刚才忙着接送宾客,没顾上去看你,现在还晕吗?赶快坐下来。”
“谢谢叔叔,我已经好了。”
阮软看向裴泽,作为裴氏现任的家主,他待人说话都尺度刚好,不会觉得太亲近,也不会感觉过于疏离。
“之行,我还能吃了你媳妇吗?这么宝贝。”老太太的玩笑声传来。
裴之行没搭话,转头小声询问:“怎么过来了,身子舒服吗?”
阮软摇摇头,看着二人紧紧牵着的手,觉得还少一对戒指,默默记在心里。
“软软,走过来让我瞧瞧。”
老太太常年清修,整个人带着些疏离和慈悲之感。她摸了摸她的胳膊,不住的点头,“好孩子,好孩子。媳妇,东西该拿出来了吧。”
沈弗听罢,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布包。
“早就准备好了。”说完抬手,从门外进来两个姑娘,一个端着白色缀青花的矮盆,另一个捧着红木托盘,盘中放着一块羊脂质感的皂。
“趁着老太太在,让她亲手给你戴上,这才是有福的。”沈弗将布包递给老太太,老太太从中拿出一枚手镯。
“这镯子是祖传的,不是宫里的物件。宫里的东西虽然好,总是封建旧物。是镯子咱们祖上自己淘来原料亲手打磨的,上好的羊脂玉,一直都是传女不传男。
今天我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亲自见见你,把这镯子给你,往后小毛头敢待你不好,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老太太说到动人处眼泛泪花,此时的情景不像是新媳妇进门,更像是裴之行要去当上门女婿了。
阮软见她说的认真,不由盯着镯子细看。
玉质细腻,镯型圆润,最珍贵的是这镯子上寄托了裴氏百年的经历。
“奶奶,这太珍贵了。”她偷偷看向裴之行,却看见他盯着自己,眼里满是温柔,一时间晃了神。
两人眼波流转老太太全看在眼里,更是高兴,忙招呼阮软走近些。
捧着阮软的手打满肥皂,将镯子套了上去。
镯子有些小,阮软皱眉忍疼,一旁的裴之行看见了,接过奶奶的手,又打了一层肥皂,要亲手给阮软戴上。
“我来试试,这镯子圈口小,戴不上放在保险柜里收藏也是一样的。”他可不忍心阮软被弄疼。
“没事的,之行。戴镯子都是这样,忍一下就可以了。”阮软不忍辜负老夫人的心意,又试了一次,总算戴了上去。
裴之行帮阮软擦干净手,看着手上的浅浅的红印直叹气。等会得擦些药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