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我的吗？”女孩的眼睛水汪汪。

那人说是的。

女孩开心地跑回家，路过的人都说她的脚不会着地了。

“妈妈，你看！”

母亲看清楚手中的东西后，女孩措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她的发饰散落在地，脸上的刺痛仍不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女孩伤心地询问她最信任的人，但母亲直接就问送“礼物”的人是谁。

“哥哥。”

“哪个哥哥？”

女孩说是那人让她叫哥哥。

“那人摸你了吗？”

女孩说是的。母亲当即把手中的锅铲扔在地上，蹲下来抱紧自己的孩子。

她一惊一乍的样子早已吓坏了女孩。

“妈妈，这东西我不要了。我去还给那个哥哥，”

母亲放开了她，女孩看到面前人的脸上湿润了。

“不，妈妈陪你一起去。”

母亲问女孩是否知道那人的家在何处，不让她叫哥哥了。

“小莉，别怕。”女孩叫陈莉。

妈妈叫什么，后来在别人询问的时候女孩一直不肯说。

陈莉带着妈妈去到一处废弃工厂，这里荒无人烟。野草不耐烦地飞起来了，还有被遗弃的汽车。

之前陈莉听父亲说，如果有人把他的汽车丢掉了，那人就一定犯了不可饶恕的事。

“如果他死了呢？”陈莉的眼睛最漂亮。它望向父亲的时候，父亲都忍不住抱紧了他的闺女。仿佛是怕这块美玉给摔着了。

陈莉问父亲如果她是个非常坏的孩子，是否就配不上这称呼了。

父亲犯了规，他绕过陈莉的问题。

“你本就不会被什么词束缚。”

陈莉露出她的小虎牙，像两年前那般笑出来。

母亲则在一旁气急了。她的手紧紧抓着衣角，陈莉甚至能看到母亲的胸部因为紧身的缘故被勾勒出来。

“妈妈，我饿了。”

女人又一次抹去眼角的泪，领着陈莉走出这沼泽。但她深知，陈莉懂事后会掉入更深的黑洞。

陈莉淡淡转头看向那辆黑色轿车，她还不知道“罪恶”是多可怕的品质。在心底慢慢盘算，或许是大人常做的新鲜事物。

妈妈不想让我变成大人吗？如果能够长大那变成坏人也没什么。

“小莉，你在笑什么？”

“我想到特别有意思的事。”

妈妈问陈莉愿不愿意去警察局，后座的孩子说不了。

“我还有课呀，老师在等着我。”

母亲看不清前面的路了，她的眼睛湿朦朦的。是要抓住那个恶魔，还是带女儿远离这一切？

抹去记忆还是寻找痛苦的答案？

她想不通了，于是将车开往丈夫的墓地。

阴云漫天，身前顽固土地用来供亡故的生灵栖息。它的硬度让还在生存的人心底泛起一丝安慰，就像陈莉的妈妈。

陈莉拉住妈妈的手，说这样会打扰爸爸休息。

女人保持这个姿势不再动，她在这里就不哭了。即使远处的树木用了什么手段渲染悲伤气氛，她都不追究了。

一手挣脱束缚，将头发扎起。双手胡乱几步，一根发丝都不留。

身着风衣的女人并不柔弱，她永远不会被风吹倒。于是抚去丈夫脸上的灰尘，领着他们彼此的孩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