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棺材造好了,却差八个抬棺人,因着有讲究,直系亲属不能抬棺,所以只能从旁支里面找寻。
不成想,村里好多人都觉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甚是不吉利,所以苦寻了几天,将将凑到七个人,还差一个。
就在柳老爷子为此犯难的时候,刚子他爹从外面做工回来,一听此事,眼都没眨一下就应下了,柳明礼的棺木,这才得以顺利入土。
这份恩情,陈氏不敢忘。
她捏着手里的白布包走进院里。
村里有习俗,人死后需要先停尸三日,才能下葬,所以刚子他爹的尸身,就打横摆放在他们家灶屋北边。
刚子他娘和刚子一左一右,正跪在两旁,伏地哭泣。
许是这场面,令陈氏回想起柳明礼去世那会儿的场景,她红着眼眶走进灶屋。
屋里一干人等,基本都是刚子他爹一个家口的人,见陈氏进屋,都有些诧异。
刚子他娘一边擦眼泪,一边道:“玉枝,你来是。。。。。。?”
陈氏看了眼柳文成,说道:“去给你作全叔磕个头。”
随即又把白布包塞到刚子他娘手里,“秀儿姐,家里没有白帕子,我从碎布头里翻了块稍微齐整点的白布,你可别嫌弃,里面不多,只有二十文,算是我们娘仨的一点心意,这人死不能复生,你千万得想开,哪怕为了孩子。。。。。。”
刚子他娘接过白布包,看了看陈氏和柳依依,又看了一眼正在地上跪拜的柳文成,不禁泪流满面,“玉枝,谢谢你。。。。。。”
突然,她朝着外面看去,眼神里还带着些许愤恨。
柳依依顺着视线看去,心里一惊,来人竟是顾云川,虽看上去气色还是不大好,但已经比解毒那日强太多了。
他进屋,先是朝着刚子他爹的尸身俯了俯身,随即看向刚子他娘,说道:“我一早去山上寻药草,回来的晚了,听说这位叔公被毒蛇咬死,心中不免沉痛,不知那条畜生在哪,不如交给我,我回去处置了它。”
却不想刚子他娘竟然神情激动,指着顾云川,怒目切齿道:“你还有脸来?就是你害了作全!”
屋里众人闻言一愣,陈氏问道:“秀儿姐,你这话是啥意思?”
刚子他爹的堂兄弟柳作胜也站出来,“嫂子,这人不是那天落脚在松元叔家里的那个小郎中吗?他怎么会害了作全哥呢?”
柳依依悄悄看向顾云川,却见顾云川沉下脸来,盯着刚子他娘,说道:“这位婶娘,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来污蔑我?”
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子他娘闻言,扑到顾云川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污蔑?你敢说不是你哄骗着作全去竹林捉蛇?被咬了以后,想找你解毒,连你的人影都找不到!作全这才。。。。。。这才丧了命啊!”
屋里这些人闻言,顿时义愤填膺起来,
“竟有这事!”
“小郎中,你也太不地道了!你明知那蛇有毒,怎么还能哄骗着别人去捉呢?!”
“对啊,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你给作践死了,剩下这孤儿寡母的,往后可咋活!”
柳作胜气愤道:“我去找里正来,你害死一条人命,岂是一两银子就能打发的?!”
说完,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