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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JA区陕西南路30号。

红色的高墙矗立在街道尽头,桂花从高墙里飞出,地面是一层金色的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气。

一阵微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落下,红砖铺就的挪威式建筑隐于高大的树丛中,几只白腹隼雕立在塔尖,正用尖利的牙齿梳洗着羽毛。

高墙上面是一副牌匾,牌匾中央“马勒住宅”四个字入木三分,挥斥方遒,路过的行人偶有好奇地打量着高墙,视线越过大门,只能隐约看见里面结满果实的树木。

马勒住宅是这座建筑的名字,它的前身始建于民国二十五年,最初是英籍犹太商人爱立克·马勒所兴建的北欧挪威式建筑,占地5000平方米,大小房间总共106间,纵横交错。

民国三十年,为躲避战乱,马勒离开了中国,住宅被侵华日军占据,成为日军俱乐部,三十八年,上海解放以后,马勒住宅成为共青团上海团市委办公场所。

此后又在两千零一年,在当时的共青团SH市委迁出后,通过房产置换进行了修缮改建,于两千零二年正式成为中国内地唯一一家由一类近代保护建筑修建的现代酒店并对外开放。

参观马勒住宅的游客络绎不绝,它梦幻般的装饰风格赢得了一众男女老少的欢心。有人在豪奢的婚礼现场说着山盟海誓的情话,脚下是玫瑰铺就的长街,尽头一直通到婚礼的草坪之上,有人在顶层望着星空侃侃而谈,眺望远处的黄浦江,黄浦江的腥咸气味伴着狂风吹来。

总之,马勒住宅在历史的血雨腥风中漂泊了半个世纪,见证了这座国际都市的发展,饱经风雨却历久弥新。

然而在两千零四年,一个深夜,马勒住宅停止了外界的参观。

来历神秘的富商买下了它一百年的居住权,在一片哗然中,象征爱情的玫瑰草坪被铲除,取而代之的是硕大的蔷薇花园,以及正中间黄金镶嵌终年流水不息的喷泉。

有人猜测着富商的来历,可能是某位政界大拿,可能是一掷千金的集团总裁,也可能是来自阿拉伯的石油大鳄……但至今为止,一切公开资料中,没有明确提到过这座庄园的实际居住人是谁,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提起了。

老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望着窗外的落叶纷飞。他叫威廉劳斯,中英混血,是这座庄园曾经的管家,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见证了它一路的兴衰。

民国三十八年,5岁的威廉劳斯跟随父母远渡重洋,来到当时一片百废待兴的上海,这一住就是几十年,直到上海团委迁出,威廉劳斯也隐匿了踪迹。

三年后,一封烫金的黑色请柬塞进了威廉劳斯家的信箱,富商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重新找到他的简历,并慷慨地支付了不菲的价格,威廉劳斯重新回到了阔别三年的马勒庄园,从此负责这里一切的安保活动。

如今是2024年,威廉劳斯已经年迈,年轻时英俊迷人的脸庞挂上了白鬓,他的皮肤苍老,像一本正在泛黄的书。他需要给庄园带来新的接班人了。威廉劳斯瞥了一眼盯着监控室里高清电子屏幕的年轻人。

“威廉先生,这是雇主挑选的新任管家,希望在你退休前能好好带一下哦。”酒红色长发的女士笑眯眯地说,她旁边端端正正站着的年轻人瘦削的侧脸满是坚毅。

年轻人穿着黑色风衣,手上握着电棍,电棍开启了,发出咔哧咔哧的轻响,他看向屏幕的眼神凶狠又凌厉,强健的胸肌被牢牢锁在西装下,几乎要喷薄而出。

威廉先生抿了一口酒,看着监控屏幕里在侧门跃跃欲试要跳上来的身影,喊住了要出去赶走“小贼”的年轻人。

年轻人没回头,但语气恭敬,“威廉先生,我需要进行风险判断。”

两天前,他通过严苛的层层选拔被分配到了马勒住宅,高挑明媚的面试官脸上带着微笑和颜悦色地说要好好干,争取和你前任一样干到退休。

前任就是眼前的老人,据说在马勒住宅还没有被划分到文物保护单位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几十年如一日矜矜业业,如今人到老年准备退休,而他也因此得到了这里工作的机会。

年轻人锐利的视线透过纱窗紧紧锁定着侧门边上的那道身影,根据身影的体型来看,他判断出那是个女子,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岁上下,有一头黑色的长发,戴着帽子看不清脸,耳朵上坠着一只黑色曼陀花耳钉,非常亮眼。她站在门口,抬头望着墙头,看样子似乎是想翻越。

年轻人暗暗想,她很快就会知道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因为上面遍布着高压的电伏,触碰墙头的一瞬间就会被击落,她会知道冒犯这里的后果!

身影开始助跑了,她轻盈地约起,起跳,轻轻松松扒住墙头,在年轻人瞬间疑惑的眼神中坐在上面四处张望。

“威廉先生,您关闭了电伏?”年轻人猛地回头,看见老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指针,那是保安室电伏的保险开关。

“林小姐,您可否下来一下?”威廉推开窗户,温和地对着墙头上的身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