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几次,沈酒几乎每夜都披了披风过来给谢无垢看伤换药,待快到京城时候,谢无垢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甚至内力都恢复了九成,沈酒留了一瓶丹药给他,夜里就不再去了。
晟京繁华,京城外,礼部官员已经在了,还有一个亲王迎亲。
成亲王有些纳闷,不过是一个战败国的公主,何以要他亲自来接,虽有些疑问,但还是奉旨来了。
城门客套一番,成亲王走过来,看向那马车的方向,道:“公主殿下,我朝陛下召见,还请随本王走一趟。”
沈酒:“好。”
马车一直到了宫门处才停下来,沈酒从马车上下来,一身浅黄色的华服,眼眸清亮,容色惊人。
沈酒看到一旁一身青袍的谢无垢,瞥了眼,便侧过眼。
刚到晟京就要面圣,属实是着急了一些,沈酒跟在后面,步履平稳,一直到了皇上所在的崇德宫,才停下来,成亲王看向薛让,道:“你在这里等着。”
沈酒:“就在这吧,不妨事。”
三人进了大殿,走过去,看到了一身黑色龙袍的中年人。
“拜见陛下。”
嘉宁帝抬眸,目光落在一身浅色衣衫的少女身上。
“平身。”
“谢陛下。”
沈酒起来后,看向面前的人,嘉宁帝唇角勾起笑容,语气和蔼:“小酒,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殿内的人都惊了下,谢无垢纵是有了心理准备,可当面知道,心里还是讶然。
沈酒:“三年未见,陛下身体可还好?”
嘉宁帝:“朕好得很,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沈酒沉默了一会儿,问:“不治罪?”
嘉宁帝一笑:“不治罪。”
“陛下为何不早些接我回来,您知道西临皇室有多可怕吗?”
沈酒性子清冷,只有在嘉宁帝面前会露出自己的小性子,说起来也是有点委屈,因而这么一说就停不下来了。
沈酒继续絮絮叨叨:“西临皇帝有个癖好,喜欢长得漂亮的十一二岁少女少年,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不放过,要不是我精通医术,早就被下了迷药送进皇宫了,他把我关在西临皇宫,我住在西临皇后的宫里,还撞破了皇后和侍卫的私情,西临皇宫乱糟糟的,您知道我活下来有多不容易吗?”
这可真是……让人惊讶。
沈酒嘀咕着:“在西临什么事都没做,净撞见各种皇室秘辛,吓得我差点溜了,这差事真不是人做的。”
听到嘀嘀咕咕半天,嘉宁帝乐了,将手里的奏折放下,站起身走下来,走到她面前,仔细看了看,道:“回来就好。”
说完,看向谢无垢,道:“你辛苦了,身上的伤如何了?”
谢无垢:“公主殿下医术卓绝,臣的伤已经大好了。”
沈酒点头,“嗯,我治的。”
嘉宁帝赞赏性地摸了摸她的头,沈酒想起来等在门口的薛让,有些发愁,嘉宁帝将她养在身边两年,对她的性子了解,知道她在想什么。
“薛让此人确实痴情。”
沈酒:“我没想到他会跟着过来,我都没怎么见过这个人,薛让才华横溢,是个可塑之才,您要不然想个办法收为己用?”
大殿的气氛静了一下,嘉宁帝看向她,正想说话,突然皱着眉有些站不稳,沈酒连忙扶着人,着急地将人扶着坐下。
“怎么了?”沈酒直接伸手把脉,只觉得他脉象有些紊乱,“我不过是抱怨了几句,您怎么就这样了?怎么中毒了?”
沈酒从自己的衣袖中从寻了一颗避毒丹,先给嘉宁帝服下,将药瓶子递给一旁站着的内侍,随后又抽出自己的银针。
沈酒有些生气:“是谁做的?”
一旁拿着药瓶子的公公:“半年前,陛下遇刺,毒一直未能解。”
闻言,沈酒皱眉:“连个毒都解不了,太医院那群人怎么回事,半年前就中毒了,为何不传信给我。”
“姑娘在西临举步维艰,不好回来,陛下想着能撑一时是一时。”
沈酒看着面前闭着眼睛的人,“有什么举步维艰的,实在不行将西临皇帝杀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嘉宁帝叹息一声,“朕之前教你,让你不要太冲动,你是一点都不听。”
说着,他抬手挥了挥,成亲王见此,躬身行了一礼,高公公下来将二人送了出去。
成亲王:“高公公,这个长乐公主是陛下的?”
高公公:“沈姑娘是陛下义女。”
出了大殿,谢无垢看向旁边站得笔直的少年,心里有些感叹,成亲王顺着目光看过去,道:“这般重情,若是知道了长乐公主是我朝圣上的义女,不知会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