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另有筹谋。

林宣用准备好的短锹，开始挖坑。

为了节约时间，他挖的坑不宽，也不深，足够埋人就行了。

挖完坑后，他去东边的万祠庙踩点，确认晚上没有人把守。

这几天，他不经意地跟郑直聊起过关于万祠庙的话题。

开国之初，万祠庙是有专门的人巡守的。不过，百年过去，很多制度早已废弛，万祠庙守夜人就是其一。

林宣吹燃火折子，在墓园里走着，寻找土地最松软的地方。

过了丑时，他才沿着东侧城墙，寻找容易翻越的地方。

作为从小在高陵县长大的人，他自然清楚哪里的城墙低矮残缺。

两米出头的残墙，能踩能抓的地方很多，对他来说没有难度。

……………………

第二天傍晚，林宣回家做了晚饭。

他慢条斯理地享受着晚餐，等待天慢慢黑下来。

随后，他换了一件灰黑色的旧衣，拿着两节绳子、短锹和一根结实的擀面杖，爬上自家院墙，轻轻往外面跳下。

他落地的位置，位于院门外的两人，正常来说是看不见的。

如果他们能够跟上，说明他们知道林宣今晚会出城，那他的谋划就有了两成把握。

一路上，他不时左顾右盼，表现得极其谨慎，同时走得很慢，就是希望身后的两人能跟上。

他没有从城门出城，而是摸黑来到西边的城墙下。

林宣拿出绳子，套在一处残墙上，爬了上去，随后从另一边下了城墙。

出城后，他躲进一人高的草丛里，等待那两人出城。

初秋的夜晚，凉如水，薄薄的雾气覆盖着大地。几只蟋蟀在草丛中，偶尔不情不愿地叫两声。

那两个人互相合作，也很容易翻出城来。

林宣一直猫在草丛中，看见那两个人翻墙出来，在清淡的月光下左顾右盼，寻找他的身影。

至此，他的谋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他没有动，主要是看还有没有人跟着他们。

背后的人，要么跟着他们，要么在林宣挖坑的地方提前埋伏。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再出来，林宣便猫着腰，在草丛里慢慢走着。

他一动，自然引起那两人的注意。两人不想引起他的注意，依旧远远跟着。

林宣慢慢直起身体，一路朝东边走去。他假装发现了两人的踪迹，开始加快速度，但又不至于真的甩掉他们。

两人见目的地跟他们事先知道的不一样，此时却没有人可以请教，他们只能继续跟着林宣。

林宣知道，计划已成功了八成。

身后的两人，的确不知道林宣的计划是除掉他们，否则见目的地不对，就不可能再跟来。

林宣一直往东，来到离万祠庙不远的地方。

他见四下无人，终于返身朝两人走去。

“两位，还跟呢。”他笑容温和，像是一个跟好朋友打招呼的孩子。

“我们怕你潜逃。”一人用干哑的声音说道。

“还钱！”另一人重复着他已经重复了很多遍的词语。

“还你妈！”

林宣瞬间收起笑容，脸上如同寒霜覆盖，恶狠狠地说道。

他话音未落，人已冲到两人身前，操起短锹，对着两个脑袋，用力砸下去。

清脆的敲头声，在无人的野外传递，最后消散于雾气浓重的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