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起尬住。

“您真的相信这个预言吗？我是说这会不会是一种巧合？……”

白药师摇了摇头，面色反而十分凝重，“为了看这封信我付出一半寿命的代价。妄窥天机者，为以命偿之。这是天道规则。”

说罢，白药师难得的笑了，“你比较特殊，给你也看看，说不定会有奇效。”跟着便在身上摸索起来，似乎真要给钟起瞧上一瞧。

“不不不，听您这么说，我哪有那资格与能力去看。”钟起连忙拒绝。

灵徒的寿命比普通人可长多了，尤其是听到白药师能从雾海中寻来预言信纸这种一听就颇为逆天的东西，他的实力可见一斑。就是不知具体修行到了什么地步。

白药师折寿一半的代价，要是放钟起身上，他多半就是一命呜呼了。

白药师笑着起身，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钟起的肩膀道，“开个玩笑，你好好休息，整理一下心绪。晚饭我会让雨虹送过来。”

钟起的脸上讶异之情一闪而过。自回忆起种种事情，他就一直在压抑着自身的悲痛，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

显然，被白药师看穿了。所以他才用这种方式刺激钟起紧绷的神经。

想想也是，白药师实力莫测。钟起这一段二十多年的人生记忆，最终以无力的愤怒与极端的痛苦作为句号终止。他又怎可能短时间就会轻易放下。

钟起沉默不语。

在白药师关上房门的前一刻时，钟起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询问道:“白药师，我苏醒那天吃的您给那个药有什么作用？”

“哦，那只是具有缓解精神疲劳、舒畅气血作用的普通灵药罢了。想来是你父亲误以为是那药起了作用救了你，殊不知我只是清楚你苏醒的日子罢了。”

“奥，原来如此，我说怎么醒来后精神恢复的特别快。多谢白药师！”钟起笑的很勉强，拱手谢礼。

当初钟起对药丸穿越作用的猜测，想来是在烜阳时的身体记忆影响到了地球的那段记忆，从而出现了记忆紊乱。所以改变了他的一小段认知？

但是他在地球时的那股邪异力量——白药师称之为“异魔”的东西，实在太过真实，这也是虚幻的吗？

还是说它是这方世界切实存在的东西，强大诡异到了影响钟起吸收“禁忌知识”后在地球经历的一段人生？

还有，真的存在地球吗？钟起想不明白，一团迷雾将这一切掩埋。也许等他日后实力强大了，能一窥其中因果。

“嗯。”?白药师应诺一声便带上了房门。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提起拜师这件事，也不知是不是他忘记了。

当屋内仅剩钟起一人，他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躺着捂住嘴巴痛苦的抽咽起来。

“当这一切是梦……真的不是欺骗自己吗？……”

“为什么……为什么连她的模样与名字我都记不起来了，……难道连她的名字……也要从我身边剥夺吗……”

钟起记忆中最爱的妻子，依旧没有名字没有容貌。

当一天有人告诉你，你经历的人生只是一场梦，而现在，梦醒了！

那该作何应对？

究竟是庄周梦了蝶，还是蝶梦了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