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哥哥和那个人呢?他们找到古城了吗?”辰星河很想知道故事的结局。
“我哥哥和他从大漠中出来时,正逢马仲英和盛世才打仗,两人被拉壮丁強迫参加战斗。后来我哥哥和他逃脱出来跑回迪化城,才发觉己经物是人非,那里没有了沈宅,而我也被囚禁起来”。
“后来呢?”辰星河瞪大眼睛问道。
“那里毕竟是我的家,他们还不知道那些暗道。我哥和他通过暗道潜入宅中,最终把我解救出来。但是在逃亡的过程中,我哥哥被枪打伤受到感染,后来又夜遇强盗,逃亡中和我们走散,想必是,不久便离世了”。
“真是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老太太叹息道。
“我和他几度辗转、颠沛流离来到华北投奔亲戚却又正逢日军侵华,在南下逃难中我们最终失散了,后来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老太太感慨唏嘘道:“人如浮萍,聚散无常!”
“没打听到他任何消息吗?”辰星河问。
“经过不断找寻,在太白山我找到当年我们家的小伙计——许白尘。许白尘说和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说他后来抗日参了军,最后便不知所踪。临别时许白尘送我一幅卷轴,画的是《题醴陵玉仙观歌》。那画上是我所熟悉的画风,熟识的笔迹。凭直觉我知道,那画卷中盖上又被抹掉的印章上的名字一定是辰啸雨,那画一定是他画的!”
“辰啸雨!”辰星河惊讶道,“他居然跟我爷爷的名字一样!”
老太太一把拉住辰星河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辰星河的脸说道:“天啊,这是真的吗?你的爷爷真的叫辰啸雨吗?难怪你和他十分神似。这么多年了,难道他把都忘了吗?他现在在哪儿呢,我要找到他。”
辰星河道:“我没见过他,只知道他的名字是辰啸雨!小时候家中一个笔记本上有这个名字,因为不认识这个啸字还专门查了字典,但后来那个本就不见了。本子里有不少奇形怪状的文字,虽然我可以记住,但是并不认识!”
“那是吐火罗文,他在德国学过这些失传的文字。你能记住,却不认识,这怎么可能?”老太太不大相信。
辰星河拿起地上的树枝凭记忆画起来,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次记忆电影的重播。
老太太看着地上似曾相识的字大为惊讶,她看着辰星河的脸庞,仿佛昔日恋人又回到她的面前。
老太太喃喃自语道:“王乔一去空仙观,白云至今凝不散。台垣松殿几千秋,往往笙歌下天半。瀑布西行过石桥,黄精采根还采苗。路逢一人擎药碗,松花夜雨风吹满。自言家住在东坡,白犬相随邀我过。南山石上有棋局,曾使樵夫烂斧柯。这真是往事随风,一切成空。”
辰星河猛然想起来这儿的任务,你故事讲完了,可我的正事可全耽误了!手机没找到,倒是见到了爷爷的疑似恋人,这叫什么事!。
辰星河把手扙塞到老太手中也不说什么起身便向住院部大厅奔去。
此时大约已是中午时分,打饭的病人家属都挤在电梯门口准备涌向食堂。
辰星河顺着步行梯向上走,这时一个捧着饭盆啍着小调快步上楼的光头不客气的撞了他一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辰星河定睛一看居然正是昨晚拳场里的打他的那个家伙。
辰星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喝道:“你给我站住!”
那光头没有回过神来,征了一下,此时他在上方,辰星河在下方,两人未在同一平面上,光头回头去望并不能看清身后的辰星河。
辰星河看到光头的后背朝着自已,两手端着饭盆也不便腾出空手来,他立刻把两只手分别伸进光头的裤兜中乱掏起来。辰星河太过激动,两手一抓,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来东西紧握手中便往楼下冲。
光头从未料到自已会在两手端着热粥、炒菜米饭上楼的时候突然遭遇“抢劫”,更没料到自已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裤兜里的东西就被人掏得精光。光头慌忙转身,饭盆里的热粥在剧烈晃动下溢出来流在他的手上,剧烈的灼烧感刺痛神经。
他大叫道:“啊!烫死我了!“同时下意识地把手上的饭盆甩了出去。伴着金属撞击的叮铛声响,菜汤、米粥、米饭溅落满楼道。
光头忍着手上的疼痛,奔出住院部大楼,四下张望并未见到这个背后“打劫”他的人,他折返回来懊恼地捡起散落地上的饭盆。
辰星河玩命向前冲,他感到自已心脏都要崩裂,两腿跑得发抖,双手也不管抓着的是什么,只管向前猛跑。
辰星河再也跑不动了,他在街边不起眼的角落里蹲下,平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感受着心脏的叩击。
歇了好一会儿,辰星河终于缓过神来,他望着手里拿的东西,这才发现他不仅把自已的手机抢了回来,还把光头的手机也顺了回来,手中还夹裹着几张纸币。
辰星河看着手中的战利品哈哈傻笑起来,这几天心中弊屈的恶气一扫而光。
正得意间,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辰星河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便未予理睬,查看通话记录才发现,这个号码已经拔打他手机二三十次了。短信文件夹里也满是这个手机号码所发的信息。信息全是:“哥们,你是不是拿错了挎包,快回电话,咱们商量一下换回来!”,“你这个小偷,快回电话!”,“你这个骗子,快把挎包还我!”辰星河看罢甚是欢喜,原来自已挎包被人错拿了。
辰星河暗自计划道:”一会儿回旅馆拿回寄存的挎包,下午往回折返,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站立起来把手机塞进口袋,拍拍身上的尘土,长舒一口气,心中甚是高兴。
辰星河一溜烟向旅馆奔去,跑至道路墙角转弯处时,对面突然走出一个拎着保温桶的女孩,他没有防备径直冲向女孩,那女孩躲闪不及,两人登时拥在一起。
辰星河尴尬地忙说对不起。女孩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刚想发作却惊叫道:“是你!”。辰星河端详女孩也惊讶地说道:“是你!”两人旋即冁然而笑。
原来这女孩正是辰星河在博物馆遇到的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