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感激的话,之后每次都是大方的接受了长者慷慨的赠与。
他只能用勤学不倦,心存大志来报答长者的善意了。
翌日。
今日没有大朝会,诸葛诞早早起床准备了下就去尚书台当值了。
尚书台是总览行政的机构,但是到文帝曹丕此时,为了加强皇权,中枢实权逐渐向更加靠近皇帝的中书监、中书令转移了。
监、令多是擅长文学的,皇帝给州郡或者边将下达密旨时,往往不经尚书台,都是经过中书发出的。
但像诸葛诞这样的官员有很多,什么尚书郎、散骑侍郎、黄门侍郎之类的,诸葛诞现在还傻傻分不清楚。
他前世读史的时候也没有刻意的去搞清楚高官之外的这些官职,他心里暗想,这么多郎,可能都是朝廷为了培养官员而设置的官职吧……
诸葛诞刚到尚书台,就看见四个年轻的郎官在檐下讨论着什么,他便也走了过去。
那几人看他来了便拱了拱手,大家互相嗯嗯嗯的打了招呼。
正巧又来了一个年轻的官员,他是新举为郎的外地士子,与之前那四人中的一人相识。
所以那相识之人就开始给那外地士子介绍起四人来。
“这是华表华伟容,司徒华子鱼之子,今年刚被选为散骑侍郎。”
然后他又介绍了其余三人,包括他诸葛诞。
另两人郭敞是和鲍融。
郭敞,贞侯郭嘉的孙子。
鲍融,武帝曹操的好友鲍信的孙子。
相识之人又给众人介绍了外地来的官员
“这是高唐侯朱灵的儿子朱术。”
那朱术便向他的朋友作揖道:
“多谢文玉兄为我介绍诸位贤达了!”
原来这个介绍的人是太尉钟繇的儿子钟毓钟稚叔呀,他现在也是散骑侍郎吧……
都是魏国的官二代,所幸诸葛诞自己出身也不错,看见这几个人时并不自卑,还是可以一起谈笑风生的。
诸葛诞便开口询问刚刚他们在议论何事。
他们便又跟诸葛诞重复了一遍刚刚听到的消息。
“哎,小道消息,陛下今日要下诏,说是要建立太学了!”
“不知这太学要建于何处?”
“洛阳残破,应该会在原址新建太学吧!”
“哦,那挺好啊,儒学又能大兴了!”诸葛诞也应和道。
“听说陛下还制定了五经课试,两年一考,还要继续学习额外的经义,一共通过五次考试,也就是十年时间,然后就可以做官了。”
诸葛诞心想,这也是无奈之举啊,要集中人才服务于陛下这样的军事独裁者,把全国不种地的都凑一块考试,省的他们不满,精力旺盛,臧否人物或者时政,造谣造反什么的多不好……
以前汉朝是州牧地方官挑选治下有学识、才能或者道德的人,这样的方式必须考虑地方大族的意见,他们的影响力足以达到他们的目的,国家贪污腐化、裙带关系盛行。
汉代这种不正之风的影响下,文人们纷纷写出嘲讽之作。
比如“南阳太守岑公孝,弘农成瑨但坐啸”这样的。
汉末党锢之风极盛,南阳太守成瑨把政事委任于功曹岑公孝去办,自己却啸傲清闲,成了优游度日的无用之人。
现在好了,为了避免世人的批评,曹魏对士人开始不客气了,官府来负责选拔官员,有视察员到地方发现和挑选那些经过评论的人,选适合到中央来做官的人,这就是“九品中正”制。
文人们从此后更脱离公共生活了,他们会逐渐从品评人物的清议变成了清谈,谈哲学,谈文学,谈艺术。
用他们那机智的脑袋瓜进行辩论,很适合那些官二代消磨时间。
这样也挺好的,对政治失望的,挤不进政府的世人都可以去研究哲学了。
诸葛诞心想,改来改去还是一球样,最终还是会变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几个人还在议论着,谁会被任命为讲学的五经博士。
尚书台外就走来了一个束发高冠的紫色袍服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