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响还是没能找到影子,可局势咄咄逼人,焕响只好斗着胆子莽上去。
“臣谢大王!”
焕响先行了一个叩拜礼。
“焕响将军请起吧,你是本次战役中的最大功臣,让你来主持祭天仪式本就是民心所向,何来谢我一说?”
王笑了笑让焕响起身。
他掌臣从来不会强调地位分差,相比较人人惧他,他倒是希望有本事能耐的人在他面前能从容一点,为朝代建设添砖加瓦。
焕响起身后又鞠了一躬,深红色的官服宛若血色瀑布,那只白纹喜鹊就在这片血海中遨游。
王身旁名叫商鞅的术师脸上露出明显对焕响感兴趣的表情。
他好奇的看着焕响,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焕响与之对视。
他也挺好奇的,他意识中的术师会具备怎样不可思议的能力。
“嘿,看!两根竹竿瞧对眼了!”
人群中传来讽刺无比的言语。
在这个朝代重武轻文,嘲讽一个人瘦弱,那就是最大的讽刺,更何况以此来污蔑两人的人格。
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立刻议论纷纷,让听到议论声的焕响一阵尴尬。
商鞅冷哼一声,视线微斜,懒得搭理他们,不与争辩。
他在朝中的地位人尽皆知,要不是他有着一身命学的本事让大王器重,早就被流放了。
而焕响在朝中的地位和商鞅无异,
——同为将军的武将们看不起他,朝中的大臣不愿与他来往,就连他手底下的兵也不服从他的管教。
虽说他乃戈朝将军,但将军不是皇帝,不只有一个,在沙场上为了争夺更多兵权,将军们之间或许不会勾心斗角,但一定会恃强临弱。
你弱,我就抢你的兵权,没了兵权你就更弱,那么我就继续抢你的兵权,
如此往复,随着次数越多,你的兵权就越难抓牢在手上,最后沦为一个彻彻底底的花瓶。
焕响不敢想象,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怎么凭借一百个后勤兵立下这骇人战功的。
王摆了摆手,没有说话袒护焕响和商鞅。
但群臣碍于龙威,闭嘴安静下来。
王与焕响的谈话结束,并没有想象中的狂风暴雨,焕响甚至觉得一帆风顺,平淡自然。
此时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祭天台上的乐师音乐再变,乐声庄严而又神圣。
“焕响将军,请您上前。”
商鞅一身白衣,儒雅随和,与他身后巨大的青铜器具格格不入。
他苍白纤细的手指指向青铜鸟前方,指明焕响需要站的位置,眯起两只眼睛活像一只白猫。
焕响一步一步拾阶而上,脚下似有湿漉漉的触感,
他看这红毯越发红的鲜艳,心中不禁疑惑道,
“难道这红毯是用血染红的?”
焕响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台阶一共二十四阶,对应二十四个节气,等到他走完最后一阶时,广阔的祭天台竟覆上了一层白霜!
焕响小心翼翼地来到商鞅身边,对方微笑回应。
“焕响将军,平日里您或许注意过这座青铜鸟像但却没有了解过它的作用吧?”
焕响点了点头。
不用自己去猜了,有人送上门来给自己解惑。
“这尊青铜鸟像名为雷雨,有着勾引天雷,调和风雨的作用,当时的大祭司在铸造青铜像的时候除它之外还做了三个,
分别名为啸洪,走水,地崩。只不过因为这三尊青铜像勾引的天灾难以控制,所以并不常用。
因此它们被分散到极地边疆,镇守国域,
没人能绕过他们进入到国内,
戈朝是神明划下的禁区!”
商鞅说起这四尊青铜像时眼中满是对神秘力量的向往,双眼近乎放光。
每个人都会对力量感到渴求,说白就是对力量背后所带来的东西而感到渴求,
权力,财富,荣誉……
力量只不过是他们达成目标的一个工具。
但焕响看商鞅眼神中对力量完全不是对其附属品的渴望,而是对力量本身的崇敬,就像主仆。
焕响不解,明明外表与世无争,气质非凡,可为什么偏偏对这样超自然的力量如此向往呢?向往到近乎疯魔般的卑贱。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会是个危险人物吗?
“焕响将军请到祭天炉中取剑。”
乐师奏响的音乐音调再起,祭天仪式的高潮马上上演。
焕响看向青铜鸟像旁的一尊青铜炉,不知如何是好。
祭天为什么要用剑?剑是一种礼器吗?
我该怎么取?直接取还是有特定的程序?
取剑之后我该怎么用?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还是只有特定挑选的人才会的?
伴君如伴虎,在大王面前任何一处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成为大王怀疑的导火索,焕响再怎么小心都属于正常范畴。
思考再三后焕响还是决定硬着头皮上了。
他来到青铜炉旁往前探了探,
一柄青铜剑竖直插在炉灰中,剑身纹路神秘奥妙,令人难以理解。
焕响右手伸进锅炉,握住青铜剑剑柄,稍稍用力便将剑拿出。
“焕响将军请举剑祭天。”
焕响将青铜剑举过头顶,青铜剑身上的纹路闪闪发光,他能感受到这柄青铜剑正在牵引着某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