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探性地接过纸条。直到她手里的纸条确凿递送到我的手里,我悬着的心才落下。
…
“汪淮的作业,不管是从文字量上和答题结构上都是值得大家学习的。我们班要多出一些像汪淮一样的同学……”
“这几届以来为数不多全票满分的时政述评——来自汪淮!期待汪淮下次为我们继续带来讲述……”
“年级语文状元、年级英语状元,——汪淮……”
“他的solo部分展现出了少年的青春活力和拼搏热情,成为了班级合唱的点睛之笔!他就是来自A1班的汪淮,让我们以掌声祝贺他获得本届校合唱节最佳solo奖!”
“下面有请优秀学生干部代表汪淮进行发言。”
我每一次成为舞台上的焦点,成为颁奖台上的代表,都下意识地隐藏起我内心所有的内向和自卑。
我体面且自信地在台上微笑,期待着某一天你会看到我。
由于缺乏正面对话能力,这是让你看到我的唯一方式……
…
她递来的纸条上,一排小字旁边是简笔画的小女孩。
“今天历史作业是什么?”纸条的字迹如此熟悉,是我在梁思阳那里看过无数次的字迹。
又是那么陌生。
我再次阅读了一遍后将纸条珍藏笔袋,同样写了一张纸条将历史作业写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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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选什么?我选B但是我觉得C也没错。”袁如雪蹲在了同桌的空座位旁,一只手将卷子放在同桌桌上,另一只手指着卷子一处。
窗外天色已晚,风儿捎带着我晚意和月光一同悄悄溜进教室。
“我还没做历史,我看看…”我一面说着,一面将我放在同桌空椅子上的书收拾腾空。
“你先坐吧,我看一下。”
正蹲姿的她缓缓站起,坐在同桌的座位上。
她将卷子放在我和她两张并在一起的桌子交界处,又指了指刚才卷子的那一处。
近在咫尺。
我低下头看着她的卷子。
行动可以演绎,心跳不会说谎。
我故作淡定地看桌面上的卷子,可在这一刻我却忽然目光恍惚,一刻也看不下去。
目光停止运作,随之而来的是知觉运转。
知觉成为心跳的起搏器,在此刻让血液从心泵到我身体的每一支血管。
我余光瞥向左侧,她与我的两肩好似迫近相接。
我呆呆地看着卷子,尽可能让我沉静下来,将题干的文字让目光生吞下去。
可心跳却在拼命阻止了我这样做。
“嗯…我觉得这道题选B。”我假装阅读文字后地胡言乱语,囫囵吞枣的目光告诉直觉选出了并不确定的答案。
我抬起头,看向坐在左侧的她。
熟悉的侧脸,我已经默读过无数次。
这是我长达一年的喜欢——
“她要是跟他在一起开心的话,那我也会很开心的。”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上雪白的灯光,缓缓合上双眼。
“你,唉算了不说了。”梁思阳对我的话无奈。
“汪淮你就这样了。”他略带生气语气的说道。
天花板的白光穿透眼皮打进瞳孔。我分不清我说的话是否违心。
我没有名分的喜欢在她的世界里逐渐销声匿迹。
应该说根本没存在过。
陌生的身份,擦肩而过的错过,第三人称视角——
可当这个女孩切实走入到我的世界的时候,我才愈发坚定我对她的喜欢。
我看着坐在一旁的这个女孩。她是我目光永远的焦点,是在人群中我能剥离其他人而一眼看清的那个,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她。
现在,她就这样坐在我旁边,让我的心跳失控无数次。
暗淡的月光撒入明亮的教室,空气将她我与外界形成了一层并不存在的屏障。
我贪婪地,渴望此刻时间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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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学前的每一天合班晚自习成为了我与她见面的契机,也成为了我每天的期待。
如果这样的日子能够持续就好了。
白日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