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竹山一梦(1 / 2)宴凭乐首页

黄昏之际,长满新草的绿地之上是石砌的高台张灯结彩,长桌之间,玉珍佳肴,琼浆玉液,数十人衣着得体,列座排排满席,高台之后一块巨大红幕笼罩着不知何物高耸入云,势若摧日。

高台之下,数不清的方桌呈八卦之形满排,数不清的圆木高柱八方延伸、林立,亦是张灯结彩,席间金珍玉酿、坐无虚位,

密密麻麻已不清所以几万之众

然而全场众人却神情肃穆,面对眼前的美宴而无动于衷,似在等待不知一刻,高台主席位上,有一神气威然者起,其人身着金丝龙袍、长髯乌发,声响如洪:“众人族千界军将士!今日相宴于此,不胜荣幸!既是为犒劳诸位将士大战之苦,也是为通明一事;寡人列术,盛心至此,现郑重宣告:就于前日,我族与天魔谈判,其首领名曰‘艮’者,正式向我族——投降了!!”

“我族胜了!千界胜了!!”

完言,先是默静,台下席间兵士全都咬紧牙关、拳头紧握、整个身体颤抖不止;

随后,一齐暴发,所有兵士跳起——“好!!好!好!!!”呐喊之声震天动地,兵士有人热泪横泣、有人相拥狂笑、掌声如雷,台上华服者相敬、拳抱互礼,台下粗衣众人满面喜颜,喧闹间,杯筹都在颤动;

一个身穿灰色粗布衣的少年身处中央,呆滞地观察着,

“怎么回事?!

我不是在爷爷的书房睡着了吗?”

喧闹间,一高大兵士在席间举着酒杯,摇摇晃晃,步履眼看就要踢到少年

“啊呀—”

兵士晃悠穿过少年身体,

“?”

少年看着别人穿过自己,眼中满是疑惑,低头伸出双手来,身体好像是虚影,并不是实体,双眼凝重,他抬起头来,再次好奇地打量起四周。

良久,喧声渐平,列术帝高台主席间左短髯赤金龙袍者起身又语:“将士们!!自始祖巨黎与我人族生于千界以来无争无霸、无邪无芒,一直平和而安居,不过数百十年耳,然千界外九天,自所谓‘天神’之族,实为天魔,自臆九天主宰,仗此妄由,一百一十二万军便来伐我千界,要杀我黎祖、泯除我辈,竟然还要奴我千界子孙!!恶盈狂徒!我族当抗当歼!

寡人姜轩与景帝列术先携翌霄、景两国七十万圣军携同共抗,随后长泽、玄风、周岳三国又集八十万军力,近百年大战,我族百万联军义勇,尽生死之力,终得胜也,但我族也因此战,失去了无数同胞,百年苦难,今日终尽,然我族子孙当铭记历史于心,我祖巨黎,长泽帝羽后,周岳帝太月和无数将士勇战捐躯,他们与列座诸位有千秋之功,我等义战者为万世传奇也!”

完言,阵阵清风扑面而来;

......

喧嚣之下,台上席右玄风帝云师赶忙起身,列术、姜轩、云师三帝默契如雁,捧起酒樽走成一排,众将士纷纷效仿举杯,他们激昂着、红脸望着台上带他们走向胜利和平安的伟人,此时二十名士兵平均奔向高台之后两侧,云师帝开口了:“此间,朕再告一事,朕之前召来了玄风中最好的匠人,筑一高耸冲天之碑,以记我等天地英雄!”

两侧的士兵抓起红幕下碗口粗的麻绳同时两边拉开,只闻“哗”一声巨响,那红幕分而向两斜飘飞落下,一块雕龙画凤的彩石碑拔现真身,其宏伟若顶天立地,在场者无一不叹,甚至有人直呼“怕是我祖巨黎之高也于此碑稍逊一筹!”随着石碑显现,五个黑色的看不清楚的大字与底下的数行黑色小字赫然显露出来,众人望去皆是不解,云师帝一笑,抬手灵气环绕,仰天一指,遮日之云一去,橘色残阳朝巨碑飞洒而下,黑字在照耀下渐渐泛起金光“千界英雄碑”大字现出,而下面的小字则是那群天魔的投降书,最底下是他们首领“艮”的签字,众人再次惊叹不已,三大帝异口同声:“将士们!敬天地!”

众人手中之酒一饮而尽。

“开宴!!”

“万岁!”“彩!”“痛快!”“来干!来干!”“哈哈哈哈哈!”

气氛再次喧闹起来。三帝缓缓入座,盛宴继续;

主座上的列术帝忽地察觉一阵急切的咀嚼声,寻声望去,列座将军谋臣又都只顾饮酒,无人食肉,便不禁疑惑,

再见右旁老将军一下环顾,一下抓起一只烤鸡,掀开桌布递了下去,一手比划“嘘一”眯眼微笑,又正襟危坐,接着再次同众人对饮

急切的咀嚼声再响起来;

列术帝看着,和蔼一笑:“是个孩子?”老将军吓了一跳

台上席间一时也静了半分,老将军自知难瞒,遂将孩子抱了出来:“是个小男孩,昨天在林子里遇到的—”

“末将见他蓬头垢面,衣不蔽体,还在跟一只兔子抢萝卜吃,还没抢过,想他应该是个孤儿,一直说饿,思量再三,就给带过来了。”

接过那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过大的丝绸衣裳,手拿鸡腿,呆望着列术帝,列术帝抱着他

用姆指揩去孩子脸上油渣,“段老将军不必自责、此实为一大善举,若朕遇此事也会如此,既他无父母,以后就与你寄养吧。”

随后捏了捏孩子的肉脸:“娃娃,以后不会饿啦、慢慢吃吧。”

......

周围的环境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方才那少年还躺在竹床上,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在房间里,形成斑驳的光影。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试图回忆起刚才的梦境。然而,梦境如同流水般消逝,只留下模糊的残影。

起身,伸了个懒腰,感受到久违的清醒。

......

“时青松道长,你我二人隐居在这青阳山日已久了。”

“嗒”完言,黑棋一子落于棋盘,

“嗒”白子即落;

“宇师傅,如此唤我姓名,此云何意?”

竹林深处,两舍茅竹小屋。

篱院内、一乌须道士同一白眉和尚正石桌对弈

“前十日,青阳山下,青阳城内,老衲东市买菜时青眼士来传,黎京城于姓一将,暗招兵马、似有乱意,二者,黑潮一边,已发政变,且暗渊锁域有异动”

“嗒”黑子攻。

道士捏了捏胡子说道:“天地,自有相,自而延罢。”

思索片刻,白子连而撤、

“啪”和尚黑子再攻,

“不只是此于将乱景,再是黑潮政变、暗渊之锁异动若非汝不知耳?义广可就在黑潮,不担心义广如何?”

道士一怔,息下一口气、“黑潮……唉,苍生之事,我等修道之人何尝非知莫理,太多事情,我等不好插手,至于义广

......这劣徒,既已入世,生死荣辱,就由他自己罢。”

“嗒”说罢,白子再落。

和尚定眼棋局:已成残定之局

一时竟不知如何再下。

“呜!妙手也!”和尚呼道

道士又云:“既然如此,此局—”

“算和吧。”和尚抢着说

“又和?老伙计,和几把了啊?”

道士歪眉:

“信不信待我再来几手,定杀得你这老家伙片甲不留?”

“太在意胜负会迷失自我的,一切皆和,不好么?”和尚抚须道,

道士转头

见栏外萧潇翠竹

一蝶伪霜叶同微风而坠,

一黑燕掠过。

于是道士叹下一口气

“和,

自然甚好。”

此时,一黑袍青面者闪出

“哦,青眼士?今日有何新闻?”

“据属下探报,景国国都黎京东城墙五千守军叛乱,我党叛徒司马川也在这其中,前十日,叛将于承夜使心腹吕无疑暗访东城墙军营,厚币贿之,前二日兵变,于承夜先遣私军迅灭皇城四周驻扎的景安卫,皇城景安卫措不防,速尽灭,叛军快速打扫战场,并全军又速易景安卫之赤金铠装扮,守在城皇城之内,黎京城各方景安卫竟浑然不知,照常巡逻京城各处。随后,叛将于承夜率五万叛军东城攻入金銮殿,屠杀宫臣、皇亲国戚,直直坐上龙椅,待其他方位守军反应过来则为时已晚,叛军派使者说谈,少数顺者当即入叛军,逆者反抗,但败矣,残部离开京城,应该是投各方诸侯去了,至于景帝,则是不知去向,那于贼散播消息称景帝‘妖君’已被他灭替,但并未布见景帝尸身。”

道士拂须低喃:“前二日吗?啧啧,果然占算之术久不用则生疏,竟然算差了。”

和尚一下发笑:“呵哈哈,你这老伙计!原来早算过了!还来跟我装!”

道士也开朗起来:“谁叫你那么严肃!哈哈……”

“那黑潮情况又如何?异动何来?”

和尚抬手追问。

“黑潮首座苍功鸣在昨日与其接班人张远益在禅位典仪时其外甥苍子境领五千甲士却持,苍子境手刃张远益,囚苍功鸣而逼位成了黑潮首座之位,诸侯朝臣不服,立即兴集七万大军勤王,苍子境动私兵三万战于绣山,大胜,战况惨烈、骇人惊见,勤王军全灭而尸首不全,断刃千里,绣山河水血染,毁万顷良田,朝臣溃降,苍子境独裁黑潮。”

“黑潮那锁域之异动又如何?”

“派往黑潮锁域的青眼士于前十日丑时失联,据最后传来的情报只称见苍子境和于承夜命一个个军士蒙眼投入锁域中心黑渊之中,随后该青眼士与党内失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