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属下也不知。”石濑不知,石莱也听得精神恍惚。
彰华厉色道:“她的话,朕记得很清楚。以滢滢的性格,她必定是亲眼看见那封书信了,才会认为那是朕所写。可朕怎么可能去写这种书信,摆明是有人提前设计好,要诬陷于朕。究竟是谁告诉白桓,告诉完颜弼,说朕诬陷了白佶,又是谁将白桓从牢里救走,说是朕下令杀害白氏的?白佶沉迷诗词歌赋,无心处理朝政,朕即为北齐国人心痛,却也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举兵攻打,只为逼北齐投降,可他们是滢滢在意的亲人,朕岂能动他们?凭心而论,朕若想取得滢滢的谅解,他们便是朕最好的筹码,朕岂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然,事与愿违,朕虽攻打北齐在先,可从未做过伤害白桓,白佶之事。”
“然,”石濑回忆起三年之事,“属下曾记得,皇上当年为了此事,还斥责了陆吾一番;回到上宁,为了护好白佶,也是苦口婆心才说服先皇,饶下白佶一命。”
彰华道:“想不到这些年,朕竟然在悄无声息中,背下这黑锅,朕以为白佶是父皇所为,可滢滢却说是朕设计陷害。”
石濑恍然,“皇上是想说,有人在暗中捣鬼,企图借刀杀人,谋夺皇位?”
“然,只可惜陆吾已死,要不然有他在,定能证明杀害白桓与白氏族人,并非朕的旨意。滢滢看到的那封书信,必是有人模仿朕的笔迹而写。”
石濑感叹,“娘娘必定是见到那加信,才会认为是皇上害了白佶,对皇上恨之入骨。可皇上当初还未登基,有几人能亲眼见到皇上的字迹?”
彰华摆摆手,打断道:“可朕的确与白氏被灭,有不可推却的责任,若非朕攻入北齐,白桓就不会毁容,白佶就不会被杀,让别人有了可趁之机,那人在背后布局,朕也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
思及此,彰华吸了一口凉气,“此人究竟是谁,能知朕心中所想,连朕的笔迹都能模仿。”
几人眉头紧皱,石莱说道:“如此可见,娘娘在幽丘城就恢复了记忆,难不成是完颜弼为了夺回娘娘,诬陷皇上?”
石濑皱眉,“若是他,他与娘娘之前接触过无数次,如此大好良机,岂会等到落难时再相告?还有,白佶在哀牢山秘密被处死,他久居东黎,若是无人相告,他岂能轻易得知?能接近娘娘,且又能知道白佶死讯的,除了皇上,就只有咱们两个了。”
石莱跪了下来,“皇上,小人是万万不可能说出此事的,小人怎会不知,娘娘对您而言是……”
彰华挥臂,示意他无需多言,“朕若不清楚你二人,那就活该被人算计了。”
顿了顿又道:“此人必是朝中之人,且能窥探先皇与朕的心思。”
两人诧异,“皇上做事一贯滴水不漏,行事谨慎,有谁能知道皇上心思?”
彰华道:“或许是觊觎皇位之人。”
“如此,与皇上争位者,又能接近皇上与先皇,除了宁王,还有定王?”
两人大吃一惊,突然想到,宁王一贯与世无争,无心帝位,可定王就算与先皇走得极近,也不似做大事的人。
“可定王一向疯疯癫癫,玩世不恭,他能想出如此周全之策?利用皇上,先皇,陆吾,还有北齐皇室?”
石濑道:“北齐被灭,白佶一向仁厚友爱,南翎此举必会受他国谴责,或许会引来朝堂动荡,也会让先皇受千夫所指,这时,定王就有机可乘。”
石莱道:“当时皇上也只是想让北齐的国人过上有朝廷保障的好日子,却从未想过下此毒手。”
“最后,令人没想到的是,皇上拼死护下白佶,反而为南翎搏得包容友爱的美名,这时,定王就及时收手,因时机又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