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又开口道：“这次又是看什么呢。”

叶声声音波澜不惊：“一个梦，奇怪的梦，我就来了。”

天道见她这般，问道：“那你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了吗？”

“人界王朝帝王星暗淡，有陨落迹象……七杀贪狼破军星却暗暗较劲般。”叶声指向人界那几颗明星，无悲无喜的女声回他。

天道颇为感兴趣：“哦？看来不止这些吧，小姑娘。”

神识海里的叶声抬眼向妖界那片星空望去，道：“嗯……相较于百年前我探察过的，妖界的几颗大星愈发明亮，星群间靠得更近了些，不过不多。”

天道笑了声：“不简单啊小姑娘，百年没找过你都长大了不少，那这次，你就不会觉得你有没有看错？”

叶声偏过头，闷闷道：“别逗我了，千百年来，我管理这，从未出过差错。”

“天界和魔界呢？你又看到什么？”天道把话题转回来。

叶声站在茫茫星海里，微叹：“都没什么，天界众神命星台依旧光亮。魔界也是，不过星辰分布间依旧有些乱，好过杂乱无章——”

“嗯……有恶世魔童降世。”

不知沉默了多久，神识之海里，她的身后响起一道道的脚步声，带着些神秘感，向她走来，到了近处停下，叶声想回头看他。

温暖已从背后慢慢的靠近，耳畔传来他的声音：“别回头，是我。”

叶声呆住不敢动。

“你这么厉害，那你能看到我的未来吗？”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直挠人心窝。

叶声淡淡开口：“神职者不能随意窥探他人命运，否则会遭神罚。”

天道挑了挑眉：“无趣。天女殿下，像你这么一本正经的可不好。我陪了你这么多年，至少得说句好话吧。”

她“嗯”了声。

他抬手间，幻化出一棵盛开着海棠花的树，一把抓住叶声的衣袖，飞上树去，“别这样，小殿下，来玩点好玩的。海棠花，喜欢吗？”他随手摘了朵海棠花送到叶声手里。

叶声坐在枝干上，看着身侧倚在树干上坐姿肆意张扬的男子，又看向手里的花，道：“谢谢。”

她轻抚过海棠花瓣，问出了一个困惑许久的问题：“你多大了？”

闻言，他坐直了来，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正色道：“咳咳，比你大一岁，你该叫我一声哥哥。”

叶声就知他不肯说实话，轻笑了声，摇了摇头：“不信，你骗我，那我再问你，你猜，我今年多少岁了？”

他又打趣道：“比我小一岁。”

叶声闷哼了一声，收敛了神色。

天道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不逗你了，1500岁，今年刚成年呢，说起来我也陪你那么久了，没想到你还跟个木头一样。”说完还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色看向她。

他将双手放在后脑勺，继续靠在树干上，抬头望向漫天星辰，语气郁郁：“千年，对于我来说，也只不过是漫长岁月里的一粒尘埃，我有很多个千年。”

他又道：“像人族，寿元仅仅不过百载，拼了命地追求长生之道，修真界的可以依靠修行修成，可那只是个别，又有多少人死在了这条路上——其实我们都足够幸运，有很长的寿元，无穷无尽的力量。对于我们来说，时间长了什么都容易看淡，而对于人族来说，几十载的陪伴至关重要。”

不知不觉间，刮起了一阵微风，吹得枝叶发出沙沙声，叶声的衣摆也随之飘动，她把海棠花放回枝头，问：“陪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天道又摘下朵海棠花别到她的头发上，“是呀，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他意有所指。

叶声的记忆力很好，她没忘记，有个神族陪了她接近1200年，那时的他在她身边有些分量，现在的她不确定了。

“都过去了。”她道。

天道瞧见她这样，“啧”了声，似是在谴责她的无情，随之说道：“没有任何事物能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我们每个皆为孤独者，懂了吗？小鬼。”

叶声“哦”了声。

他随之拉着她下了树，转身离开，摆了摆手，“我与天地同岁，下次再见了，叶声。”

叶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银河远处，睁开眼，自己也从神识海里出来了。

……

“收阵。”

她拔出桃花木剑，银河恢复了原样，又将它和八盘收好，向禁地之门处走去。

出来后，走回来时路，便看到在上清天枢院里正忙着处理事务的紫薇大帝，他看到叶声，有些疑惑道：“这次怎么才待了三个时辰就出来了，有看到什么吗？”

叶声将探察到的都一五一十地跟他说出，随后见他若有所思，便不再开口。

片刻后，紫薇大帝对叶声道：“看来接下来你有的忙了，后日将举办五百年一度的四界盛宴，天帝陛下制书上说就知道你出关后不去找他，让我们两主持这次宴会，各项事务都由我们协商处理。”

叶声点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