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年奋力睁开双眼，阳光已经变得稀疏，隐约可见，旁边有个巨大的标尺，字体清晰可见：水下900米，浅水区。

沈华年不太理解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之前只在海面上，这次却在水下900米。

在他失去理智之时，他感觉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发热，正是那个老者给他的平安符，他还在挣扎着，挣扎到最后只剩黑……

人类面对蚂蚁，大多会视而不见，但若是有一种媒介能让人与蚂蚁无障碍沟通，有些人类会对此产生兴趣，会试着倾听蚂蚁的想法。

或许只是旁观，或许进行干预。干预可能是毁灭、破坏。也可能是帮助、给予。

在只有意识存在的某处，沈华年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一个不可名状之雾弥漫的白色世界，四周空无一物，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突兀的，沈华年望向前方，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根巨大的大理石柱望不到顶点，仿佛通向天穹，矗立在这片白色的天地中。

石柱上面雕刻着星星点点的华丽花纹，诡秘且圣洁，花纹上流动着不可名状的流光。

“这里是天堂吗？”沈华年喃喃自语，发现身体的感官还在。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这里似乎没有边界。

“你在寻找什么？”仿佛间隔万年的声音响起，吓得沈华年一激灵。

“是谁在说话？”沈华年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这里。”声音比之前更加清晰了，沈华年确定了声音发出的方向，猛然转身。

恐惧是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感情。人类发展至今或许已经遗忘了恐惧，但是人类面对未知的更高级的生物，以及无法企及的文明还是会表露出恐惧，与勇气无关，就像是绵羊被狼群盯上，那种来自食物链的压制，无法摆脱。

此刻沈华年的内心被恐惧覆盖，他的瞳孔猛然收缩。

白色浓雾里出现一个跟山一样巨大的阴影，他越是想要看清阴影到底是什么，那种恐惧就越是强烈，几乎让他失控。

“不要妄图看清我，你会疯掉的。我是你们无法感知到的存在，除非我愿意接触你们。”不大但是仿佛能穿透亘古的声音响起，说着不可名状之雾更加浓郁，阴影模糊了一些。

沈华年几乎疯狂的状态瞬间消散，他也回到了能够思考的状态。

“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人类，这里是我创造的与你意识交流的世界。而我就是你们人类口中的伟大存在，神。”

“与我交流？为什么？”沈华年不解问道。

“你手中的符咒是与我沟通的媒介，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并且我会帮助你。”巨大阴影说道。

沈华年看着手中的平安符，原本的红色四字“平安如意”变成了另类的文字，沈华年认不得。

他此刻在思索着，那个他以为碰瓷的老者到底是怎样恐怖的存在，给他的平安符居然能让自己与这种可怕的存在沟通。

“现在我的处境很危险。赶快让我出去吧。”沈华年有些急切。

“放心吧，时间对于我来说只是长度而已。这里的时间流逝，与外界无关。你获得了我的眷顾，我将赐予你力量。不过这是一场交易，你要承受代价。”巨大阴影的声音不置可否，仿佛任何人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代价是什么？”沈华年疑惑不解。

“代价，便是坠入地狱。”巨大阴影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冰冷好像就是祂感情的常态。

“成为我的使徒吧！”

“什……？”

还不等沈华年开口，胸口仿佛被尖刀一下下刻，引得一阵阵剧痛。

“啊啊啊！”

沈华年嘶吼着，这种剧痛仿佛来自深渊，痛的不止是身体，还有灵魂。

沈华年脑海中出现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那是一片灰蒙蒙的世界，天空中有一颗巨大的血红色眼睛注视着世界。海洋是黑色的，树木是密密麻麻的白骨堆积而成的。

空旷的街道，无人的商场。周围没有印象中的汽车轰鸣声，有的只是风声……隐隐约约他听到了石柱崩裂的巨大声响，整片天地为之一颤。

很快记忆切换，沈华年以第三人称出现在古墓里，杨顺手持锤子重重的砸向瞻仰雕像的沈华年。

沈华年倒在水池里绝望的与杨顺对话。沈华年看到水池中的黑水以难以察觉的方式进入自己的体内。

“这是？”沈华年疑惑，难道这就是自己能看见鬼的真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