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山,严格说来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群山。
极目远眺,山浪峰涛,层层叠叠,更有‘山川开合,苍茫千里’的赞誉。
这大山不仅林木资源丰富,野生动物资源也极为丰富,不知养活了多少樵夫、猎人。
“我们现在顶多算一重山的范围,真正的大山还深着哩,”张叔还要在砍些柴火,手上活不停,语气轻松道,
“这里林子深,要是懂得设套,抓个山鸡野味轻松的很。”
史奎为了多肝经验,没有闲着。
技艺升级,砍柴也越发麻利,但要想跟进一步,还是得继续努力。
他把砍好的木头劈成一段一段的,听到可以抓野味来了兴趣,
“咱不是樵户吗,也能打猎?”
樵户在户籍上属于杂户,地位比良人要低,而且是世代承袭,既不能移民,也不能跨行业,违反者的下场全凭掌权的老爷们决定,运气好点充为奴隶,差点的直接打杀了之。
这种后果哪里是他们担的起的?
张叔嘴里讷讷说不出话来,生怕教坏史奎惹出祸事,急忙停下砍树的斧头,解释一句,
“这不是闲聊吗,咱可不敢干越线的事哩。”
史奎看着张叔脸色有些紧张,连忙点头应和,
“是的,是的,咱们把柴砍好比什么都强。”张叔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升起朴素的笑容,手上斧头往树上继续招呼着。
他打了一辈子柴了,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好歹平平淡淡的走过来,养活一家子,靠的就是安分守己。
当然也有不老实的,他也不眼红人家,人家有胆量做也有胆量承担后果。
人和人并不一样。
“邻村的王二癞子,他就喜欢砍柴之前先下个套,等到砍完了柴说不定还能带个兔子回家,把兔子往背篓一放,神不知鬼不觉……”张叔说着话,倒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史奎静静听着,心里却冒出了别的想法。
这林子那么大,往里一钻谁知道自己在里面干什么。
哪怕真的打猎,只要不被发现不就好了。
天天糙米加水煮野菜,一点油水都没有,这日子怎么过?
这样下去,人都变得营养不良,别说干活了,活着都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难道杂户就不是人吗?
越想越气,史奎脑海里不争气的冒出黄焖鸡、酱骨头、烤全羊……一道道或便宜或昂贵的美食图片。
果然,视频看多了,这会想忘都忘不掉,口水止不住的哗哗直冒。
他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木头上,一斧比一斧用力!顿时木屑纷飞。
张叔看到此幕,眼露欣慰之色,这小子果然明白砍柴才是他们的本职。
得益于史奎砍好了大半的木柴,今天两人早早的完成任务,将柴捆好,背着足够分量的木柴往山下赶去。
……
半个时辰后,史奎和张叔两人已经走出莽山,走在进城的路上。
“张叔,还有多远啊?”跟在张叔身后的史奎艰难开口。
这野桑树不光硬实,重量也是十足。
相同体积的柴火,桑柴比松柴还要重一些,背在背上,沉重的感觉更加明显。
今天砍得柴多,背了估摸着有个三四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