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哥儿,活紧着干哩,天色不早了。”
声音的主人是带他进山砍柴的张叔,两人是邻居。
张叔砍柴已有三十余年,不折不扣的老樵夫,不仅砍柴经验十足,这千里莽山的情况也是熟悉的很。
莽山,说是千里广阔,但远远望去看不到尽头,范围之广恐怕不止这个数。
不了解情况的人扎进去,再想出来,那只能靠运气了。
“知道了,张叔。”
史奎吆喝了一嗓子,山坡下传来伐树的声音,明白张叔已经听到了。
随后他抓紧时间把剩下的一截枯树劈好,用藤条把成段的木头捆成束,再绑成一大捆。
最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背带,放在旁边,等待张叔忙活完他的事情。
……
半个时辰后。
崎岖的山路上一前一后两道身影,正在往山下赶去。
张叔轻车熟路的在前面带着路,头也不回的问道,
“奎小子,能撑得住不?你小子运气不错啊,进山没两次就遇到松柴了。”
闷头赶路的史奎此刻全凭毅力在坚持,虽然今天找到了松柴这种好柴,但此刻他没有多少兴奋之意,只感觉每一步都在饱受煎熬。
后背三四十斤的重量让这幅瘦弱的身躯难易承受,每一次抬腿落脚的颠簸都在加剧背带和肩膀的摩擦,在汗水的刺激下痛感更加明显。
他抬起头看着张叔背上的一座小山,嘴角为之一抽,“我还能坚持会儿。”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张叔做了一个简易的背架,这样可以用最小的力气背更多的木柴。
此刻张叔后背一座柴山已将他上半身完全遮挡,数量至少是他的二倍,看起来张叔还有余力的样子。
“张叔,你砍的是什么木头啊?”
张叔身后的木头看起来细且紧实,引起史奎的好奇。
张叔嘿嘿一笑,声音掩饰不住的高兴,
“我这是野桑树,属于硬柴”。
谈到柴火,张叔的话匣子打开了。
硬柴比软柴更高一级,桑柴又是硬柴中的精品,火力旺,温度高,不管是做饭还是烧火保暖都是极好的柴火。
煮肉、炖骨头放两三块桑柴,就能将之烧熟烧软。
寻常人家只有遇到婚丧之事,要办酒席才舍得烧硬柴。
“我今天背了得有六七十斤,拿到城里卖,估计能赚个百多文。”
“正好攒些钱,把我家老二送到武馆里学两年,看看能不能搏个前途。”
虽然此刻满身疲惫,张叔心里却是对未来充满期望,但他没注意到后方的少年安静了下来。
“学武啊~”
史奎轻声嘀咕着,心中惆怅万千,在这乱糟糟的世道,学武可能比读书更有前途吧。
他心里不免升起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但随之被肩膀上的重担打破。
“还是先吃饱饭在说罢!”
……
很快,两人下了山,在一处路口分开,张叔要去城里将柴卖掉,史奎则是往村里走去。
他所在的村子名字很简单,因为莽山在村子南面,就叫南山村。
不一会,他来到村头一处小院,四周围墙上面坑坑洼洼,木门斑驳不堪,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便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家了。
不做犹豫,史奎推门而入,喊了声,
“嫂嫂,我回来了。”
一位穿着朴素的女子从堂屋内探出头来,声音有些泼辣,“回来就回来,喊那么大声是怕我听不见啊。”
随后,女子又缩回去,嘴里嘟嘟囔囔“真是欠你们兄弟俩的,不是我找娘家接济,你俩早饿死个求了。”
紧接着,屋内传来织布机上木架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