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猜的对吗？”

“君子好个七窍玲珑心，所推测堪堪属实，与我心思无异，妾妇我听后不禁汗颜。”小玉又看看武道鼓清朗的面目，暗自讷讷沉吟“若早知如此，何不如一早就倒出实情。”

“夫人这般相信我，不担心我存了私心，并不尽心去找那王亥之心？”

小玉不禁莞尔一笑，连连摇头“我一点都不担心，此般历经磨难走到这里，君子的品行我看在眼里，我相信君子的为人，就像君子也相信我和王亥并未行不苟之事，我们是受人构陷的。”

武道鼓不禁满脸的笑意，眼眸更似灿烂了一些，虽然没有发出笑声，但仿若整个深渊之底都能感到那开朗的笑意。

“夫人果然没有令我武道鼓失望，从一开始，我就相信夫人和王亥的清白。我武道鼓虽很少过问世事，但也知道人间至情，夫人为救王亥魂归故里，这千百年来历经的磨难，忍受的苦楚，远非常人所能及，早已深深的震撼了我。我不相信怀揣这般炽烈之情的两个人会有什么龌龊的行径，况且，就算当初真的有过什么，也当是至纯的情爱，不然，何以支撑夫人这千百年来的执着？”

小玉听到这里，不禁满眼都浸满了泪花，这些年的经历仿若历历在目，然而又转瞬间化为乌有。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底满满的，像要溢出来似的。

小玉点点头“多谢君子如此深明大义，又陪着我走上如此险境，可惜，世人并不都如君子般刚正不阿，明断是非。那世人是怎么看待我和恩人的，我心里明白，这些苦楚我自当承担，不在话下，只是苦遭了恩人，平白无故的，就这般为万夫唾弃，遭人鄙夷，如今魂不能所归，也不能往生为人，我真是千古罪人，这番亘古长流的罪过，我何时才能偿还？”

武道鼓看着小玉面色又沉郁了一些，不禁也觉得心下一片难受，想是世间最难受的就是悔过和遗憾之情，这般熬心的内疚又何时才能到头呢？

九命听着小玉的过往，这才逐渐明白，原来这个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玩伴，内心有着这样的秘密，这般的创伤，这丝丝的苦楚，这无尽思念和这永不能绝的遗憾和愧疚。九命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悲伤，在那场噩梦中，母亲指责她的不忠不孝，这其实并不是最难过的，最难过的却是母亲的离开，自己永生不能在这个至亲之人面前忏悔，这种肝肠寸断的感觉，是最让她心口绞痛不已的。现在，小玉，也对那个人怀着这般愧责，她是不是也会这样自责不已，对自己深恶痛绝。想到这里，九命又振奋了精神，无论如何，不能让小玉走上她的路，她一定要让小玉同那夏商王亥见上最后一面，即便那王亥对小玉罪责埋怨，也终好过小玉隐恨而亡，天人永隔，永世不见。

“鼓君，是不是走过那尾巴，就离那王亥之心又近了？那我们些快走吧？”

武鼓鼓和小玉皆是看向九命，二人皆是立即就明白了九命的心思，遂收拾起各自的深思和忧伤。

小玉对着九命笑笑“恩，近了。”

一行人接着小心翼翼的向那巨兽尾部靠近，眼见的前方依然晦暗不清，脚下只有那长明灯照出的一方土地，明明灭灭，显得这深渊之底更似昏沉了许多。

“上天佑我，在我弥留之际，遇见了你们！”小玉低沉的气语声幽幽传来，飘飘荡荡的就传进了武道鼓和九命的心底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