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0章 泪水为谁而落(2 / 2)蒸汽乌托邦首页

但是,面色通红,摇摇欲坠的艾妮在艾米身边,而且还有那个精致的箱子,那个明显不属于姐妹俩箱子。

毒虫仅存的理智可以轻易判断出,艾米是一个人,她的背后没有大人物,她是在虚张声势。

“别装了,婊子,拿来吧你。”

混混即使被毒品腐蚀空了身子,但也依然不是艾米可以阻挡的,她被强硬地拖进了小巷,阴暗的巷子里,是一个个散发着酸臭味,仿佛尸体一般的人型生物,他们靠着一堆堆腐臭发霉杂物,这些杂物遮蔽住光芒,也恰好遮住外面人的视线。

行人只会匆匆路过这个巷子,看到杂物后匆匆走开。

这是腐油街,艾米不敢当街杀人,警察真的会管,但进了巷子可就不一样了。

她当场暴起,抽出刀使劲插在为首的人脖子上,如同混混倒下的场景复刻一般,毒虫脖子喷出血柱,砰然倒地。

但,还有两人。

他们立即反应过来这是硬茬子,着面色凶狠的艾米,毒虫心有戚戚。

拿着刀,滴着血,面露凶色的艾米十分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和他们拼命,毒虫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们,犯不着为了一笔小钱而受伤。

两个人果断逃走了,临走时还不忘放下狠话:“小娘们,你完了!”

艾米没有管他们,而是回头看箱子和妹妹,现在需要去找休息的地方。

“姐姐。”艾妮已经倚在箱子上说着神志不清了,她的面上青色越来越重,病情似乎已经加重了。

可恶。

艾米将艾妮扶起来,搭在身上,拖着箱子想要走出巷子。

妹妹不重,箱子也不算多重,但全部压在艾米的背上,十分沉重,艾米咬牙,努力拖着箱子。

出了巷子,往右转有一家旅馆,那是个老板娘,性格很好,开价比周边旅馆都高,而且距离很近,艾米经常带着客人去那里。

只要再坚持一会,他们就能走出去,去休息,去找骑士,去治病。

只要再坚持一会……

当!

艾米被敲晕了。

正如霉菌巷,这个小巷也不缺原住民,他们往往披着黑布蜷缩在角落里,没有存在感,走过的人往往都会忽略。

他们靠着垃圾、污水以及巷子里的了无声息的人过活。

但正如这时候,他们也会在合适的时候出手,帮助还有生息人变得了无生息。

乞丐们围上来,他们扒拉开身体,拉出箱子,是什么让这个人如此看重这个箱子?

“是金属锭!”剧烈的欢呼声爆发出来。

就像是神明爆发出来的惊叹声,瞬间引爆了乞丐的热情,一旁在搜着身子的乞丐都忍不住挤上去想要抢夺一两块金属锭。

他们推搡着、叫唤着,甚至不惜大打出手,但金属锭有很多,他们使劲扒拉也能每人都分到至少一块。

金属锭很快被一抢而空,乞丐们像是抱着绝世珍宝,左顾右盼,小心翼翼,警惕地看着周边可疑的同伙、共犯。

在这场勾心斗角中,他们很快地、默默地散开了,金属锭很珍贵,但是有命花更宝贵,至少散去的时候大多数人是这样想了,除了一个拿起艾米手中的刀,身体比其他人更为健壮一些的乞丐。

而躺在地上的姐妹没有人在乎,往常可能会有,不,是一定会有乞丐用一用、尝一尝、发泄一下,但现在,他们因为金属锭退去。

所以,没有人在乎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艾米甩甩头,她醒来了。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妹妹在一旁、箱子!

对,箱子。

她拼命地爬向一旁合上的箱子,她向神明虔诚祈祷着,这一刻她从未如此虔诚过,她缓缓地、静静地、慢慢地打开箱子,在打开的一瞬间又合上,就像不敢面对现实一般。

艾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奢求、祈祷、希望、期许诸多心思涌上她的心头,她用力,打开了宛如千斤重的行李箱盖。

空的

巨大的空虚感席卷艾米的全身,她无力地颓然坐下,双目无神地望着天空。

神明如同往常一样没有回应她的祈祷,她也从未如此祈求过虚幻的神明真的存在,箱子里的金属锭没了。

未来也没了,通往天国的门票也没了,没了。

没了,没了,一切都没了。

所有渴望的、奢望的、设想的,甚至一定会发生在未来的美好事物都没了,天国一般美好的世界对她永久地关上了大门。

妹妹的病……没治了。

对,艾米现在还有妹妹,她恢复了活力,眼中充满了生机,妹妹身上还有票据,她身上也还有票据。

他们还有钱!

至少他们现在能找个旅馆让妹妹好好养病,或者才有希望!

艾米挣扎着起身,来到妹妹身边,摇晃着,想要摇醒妹妹、

但为什么?为什么啊?妹妹为什么不醒?

为什么不醒!!

艾米用力、使劲、剧烈摇动妹妹的身体。

没事,没事,一定是睡着了,她挣扎着背起妹妹,将她背在背上。

去旅馆,去旅馆休息一下就好了。

休息一下就好了。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饥渴的人看见了海市蜃楼,他们迫不及待,一往无前地冲上去。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艾米挣扎着背着艾妮,走上街道。

胸口不再缓缓起伏、没有任何湿润的气息打在艾米脖子上、手脚无力垂下……等等体征都在述说一个事实。

一个艾米不敢,也不想承认的事实。

砰,艾米被绊倒了,但她依然挣扎着起身,旅馆就在前面了,马上就能休息了,艾妮,再坚持一会。

“艾米!”熟悉的声音传来,好像在哪听过?但眼睛像是附上一层雾一般看不真切,是个男人?

“你怎么了?”

这个声音,是乌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