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压(2 / 2)关于be的一百种结局首页

这边空相不断尝试修补空间,豆大的汗珠落进了灰烬里,嘴里喷薄的血也一刻未停,他陡然感觉到挟来的巨大压迫,指尖巨颤,“你……”

自远处缓缓走来一人,玉面身姿上是含笑的冷意,他轻巧的提着一把短刀,分毫未掩通身杀意。

“我本来并不想如此痛快,没办法,时间并不多,”他淡淡道,低头看了看指尖。

空相仍不停手上金光,若他放手,与之交手,地下成千上万的冤魂都会为鹤知所用,届时,不说是整片金山,会有更多的人落入迷瘴,跌入这血海的深潭。

可是——若他不放手,与他共肩的友伴就要葬命于此,他口中的鲜血愈来愈多,他知道,体内的旧伤因其强制撑破了刚愈合的伤口,他必须做出抉择。

空相将手指按地极死,极用力,一时,内心又冲来其他的想法,他立马闭上眼,压住眼角嗜血的猩红。

“会死的!管这些人做甚!!那些无知的凡人知道什么!”

“别管他们!你忘记了你的血海深仇了吗?!空相!!”

“数万将士伏尸千里,你却在这做什么!!你愧对所有人!!”

空相难以按耐,内心全被歇斯底里冲彻,却仍是坚持的将手按的死死。

季从霖瞥了他一眼,轻声道出一句,“哦?心魔?”随意地轻描淡写,仿若无事般,可谁都不会忽略那手上泛着冷光的短刀,青鸾飞速赶来,心中却已抱了死意。

季从霖淡淡看着,嗤笑出声。昔日高僧仍一派正襟危坐,此时被心魔承得机会,痛苦不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在维持那虚假的道义,真是引人发笑。

季从霖便悠悠从一旁走了过去,如果可以让人更痛苦,他是最乐见其成,那就先解决掉旁的人,再来看看这位吧。

鹤知与宿予缠斗着,到底手上的破铜烂铁与货真价实的法宝有着天差地别,他扔开被折断的长剑,从袖里翻出一把匕首,抵住又抽来的幡杆。

“你匕首的招数,好像是我教的,怎么,要再教你几招吗?”鹤知躲开一杆,笑着道。

宿予自知他的目的,便不虚以委蛇,手上的长杆愈抽愈快,打的鹤知衣角破绽,皮肉亦是绽开。

一连又过了十几招,鹤知跳了起来,起势刺来,又被宿予一杆挑开,甫一落地,那满是快意的脸骤而一蹙,鹤知突觉周遭的热压,不悦地望过去。

就见枸那正与昱焯对打过来,枸那被昱焯步步逼到了这方,向着鹤知道,“有异变!”

鹤知面色一沉,低斥了声,“废物!”他甩袖扬手,宿予被这一击险些掀开,重心不稳。

只见鹤知从后拔出了一柄长而宽的东西,甫一拔出,宿予明显地感受到了下方山峦的振动,他后撤了几步,而鹤知拉出那柄东西,一击就拍在了昱焯的头上,那身体顿时一软,倒了下去。

“猫捉老鼠的游戏,我没时间玩了,真可惜。”他阴沉着,却收起了摆在脸上的笑容,更显诡谲。

宿予猛咽了一口血水,他终于拔剑了,那诡暗的剑法席卷,尽是所有人的噩梦。

枯叶,寒霜,山林,峰峦,所见之处,好似都被黑烟笼罩,像是阴霾,压在每一个人身上,枸那登时吐出了一口血,宿予稳住身形,唇边的血亦是未擦,却缓缓笑了起来。

“怎么?也有让你用出这招的时候吗?多年后再见‘诡剑’,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红幡胜火,飘起的幡布被血泊染成块块暗红,更显艳扬,宿予道,“哈哈,你在害怕什么?”

鹤知用仍被粗布包裹的东西抵住,尔后凝重的面色稍缓,他兀自喃喃,“看来——是我想多了。”

抬手一挑,宿予被掀飞了出去,他自知又是那一技,大幡一卷,直接打散了扑来的枯尸。

鹤知随意地拉了拉手中的粗布条,对枸那道,“可以了。”

枸那点了点头,蹙眉瞥了一眼地上人事不省的昱焯,最后快步走开,宿予看了一眼,那是下山的方向。

而他面前的打斗还未停止,就见鹤知又是喃喃,眸光变幻,复杂十分,可再抬眼,就是举目的疯狂,尽是宿予知道他的为人,也被这骇人的眸光激得稍显一愣。

“那废物活了又怎样?谁都不能阻止我,我才……我才是!”粗布条缓缓被他扯开,露出里面满是黄色符文的长剑,他颤抖着手,喃喃地低语。

那剑看起来像是从未打磨过的朽木,泛着钝笨的光泽,黄符贴在发朽的剑身,世人皆心知肚明,钝刀割人最疼,腐朽致人死地。

“杀光这些碍事的就行了。”他阴沉地道,就是一道,劈空朝宿予袭来。

寒凉的霜飘落下来,不偏不倚地正落在季从霖的鼻尖,融成一点雪水,下方则是薄凉的轻笑。

青鸾护着沂轩,不住地朝空相那方看,却被黑暗挡住,最后回过视线,他缓步走来,端的是一派慵懒惬意,好似寻常踏青,可在汹涌的火光中,在青鸾眼里,却像罗刹恶魔,心头震悚,不可逼视。

他手上的短刀正是沂轩被夺过的刀,刀刃薄而锋利,短刀不比大刀形重,本就胜在小巧灵便,可在他手中,却一下划开了扑朔的羽阵。

此刻怀里的沂轩猛地一动,不住的喷出鲜血,青鸾的一袭碧衣被染的血红,豆大的汗滴也落下。

这直面的恐惧太熟悉了,像是刻在血肉里的记忆,可她在识海里拼命搜寻,却仍拼不起丝毫联系,那时为救沂轩,与他过招,看此时,他怕是根本未用实力。

沂轩的躯体无法用灵力聚起,昱焯的忽然昏迷,以及——她的灵力亏空。

力量去了哪,应是与她猜的无差。

青鸾抓紧了手心,来人却闲庭信步,缓缓勾唇,那轻轻一声如同砸在她心头的重锤,“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