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予染陪着蒋振西回到办公室。
蒋振西的办公室也是极简风格,书柜、床跟方予染的办公室一样,只是沙发更长,电脑桌比方予染那个宽大,实木的,桌子上两台电脑,一个内网,一个外网,还有一个合在一起的笔记本电脑,没有其他多余杂乱的东西。
看他往沙发上一躺就懒得动了,方予染顺手从床上拿了枕头给他垫在头下,拉开一条毛巾给他盖上,“好好躺着,我去买吃的,很快回来。”
她到医院旁边的餐厅里打包了一碗红烧牛肉面,然后又去自己办公室冲了一杯浓浓的能全素流质,带到蒋振西办公室。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听,没有动静,慢慢推开门,发现蒋振西在沙发上睡着了,房间里面是他轻微的鼾声。
她蹑手蹑脚地将外卖和盛着流质的杯子放到桌子上,搬了个凳子坐到沙发边上,看着熟睡当中的蒋振西。
上次在山上,灯光太暗,看不真切,眼下,他坦然地躺在那里,眼睛闭着,呼吸匀齐,没有攻击性,她仔细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他在她脑子里面的印象,就像是印象派画作一样,不那么真切,但是色彩鲜明,是夜色里篝火旁的藏族男人,穿着白色的上衣和暗红色的袍子,脸上闪闪烁烁的红色光亮,眼睛灼灼有神,直勾勾盯着她看。
他一动不动,只有深沉的呼吸声从鼻腔里面传导出来,与厚厚的胸腔起伏相呼应,皮肤是比较粗糙,毛孔近距离就能看到,眉毛粗黑,浓重的眼睫毛盖着眼睛,落下暗影,高挺的鼻梁下面,嘴唇其实很肉感,抿在一起还能看见明显的唇纹,鬓角那里有一缕微微蜷曲的头发荡下来,她感觉他睡着了更加让人安心。
看着看着,方予染双手支着的脑袋也沉重起来,眼皮也支撑不住耷拉下来,开始打起瞌睡来。
好像是睡了好久,蒋振西醒来,动了一下,方予染立马感觉到了,惊醒过来,“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他眯了下眼睛,一会儿睁开了,看着方予染说。
方予染转身去拿吃的东西,“看你睡得很沉,想让你多休息休息。”
“吃了流质,又睡了一觉,好多了。……那个病人回去还稳定吗?”蒋振西的能量链条好像接续上了似的,汗消失了,说话又有力气了,精神好起来。
“二值班没打电话,估计没事,放心吧,一会儿等你吃好饭,我再过去看一下,……来,红烧牛肉面,还有能全素饮品,你先吃哪个?”方予染揉揉自己酸涩的眼睛,问他。
“原来是能全素冲的,我说口感怎么这么好呢,到现在口腔里面还是甜的,……”
“手术台上喝的那个还加了葡萄糖,……怕你在台上发低血糖……”方予染转身又拿来能全素冲泡的流质,递给蒋振西。
“我的予染真是一个高水平的好医生,判断准确,治疗到位,还挺有创意。”蒋振西拿过方予染递过来的杯子,话虽然夸张,但是方予染听起来他说得挺真诚,心里高兴,只是听他一说话就是“我的予染”,怕被人听见,免不了错误解读,传出流言蜚语出来,提醒他:“你别一说话就我的什么我的什么,被人家听见了,还以为我跟你有了什么,……”
“我们本来就有什么,人家要怎么解读就怎么解读好了,我不怕。”蒋振西来了精神,在沙发上坐起来。
“啊,我忙乎了半天,你就这样报答我啊?”方予染脸一沉,表示失望。
“来,让我报答报答你,……”方予染被蒋振西拉着坐到沙发上,蒋振西凑到她旁边,快速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方予染惊慌地叫了一声,满脸通红,瞪着蒋振西,老半天才蹦出来一句话:“蒋振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