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首词翻译过来是这么说的:
天天喝得小脸儿红扑扑,
园子里花儿开得是争奇斗艳。
自己哼着小曲,跳着舞,乐在其中,
尽情享受这份无牵无挂的自由。
人生嘛,就像春梦一场,
红尘中奇才辈出,可最后还不是要回归平淡?
不要去费心安排,只管把握当下,享受眼前。
宋代词人朱希真,填了这首《西江月》,里头调侃着人生百态,说啥功名富贵,老天爷早有安排。哎,咱不如活得开心点,乐得逍遥。
你瞧历史上,多少英才豪杰,想富的穷得叮当响,想贵的一辈子没翻身!那些能写会算的,笔头生花,可最后呢?几张破纸连个醋瓶子都盖不住;再看那些武艺高强的,箭法如神,结果呢?箭矢一箩筐,愣是煮不熟一锅饭。
反倒是那些呆头呆脑的,福气好的,学问不咋地也能金榜题名;武艺平平也能风光无限。这可不就是传说中的“时运命”嘛。
俗话说的好:“命里贫穷,挖出金子也变铜;命里富贵,捡张草纸也变绸。”总之,老天爷他老人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吴彦高又说道:“老天爷他像个顽童,翻箱倒柜,把人间搞得是天翻地覆。”
另一个诗人僧晦庵也叹气:“谁不想住金屋,谁不想吃香喝辣?可这五行八字,偏不按套路出牌。白费心机,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气。”
苏东坡也调侃:“为了点小名小利,忙得跟蚂蚁似的!其实啊,都是命中注定,谁弱谁强,早有分晓。”
这几位大文人,绕来绕去,不就一句话:“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哎,有人要说了,照你这么讲,咱还努力个啥?懒人有懒命,败家有败命,老天爷自会安排。可别忘了,这世上总有那么些意料之外,转眼间贫富逆转,让人眼镜碎一地的事。所以说嘛,咱活个开心,乐呵乐呵得了,谁也别把谁的话太当真。不是有句老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命由天定,乐在人为。”咱就笑对人生,演好自己的戏份儿就成了!
话说在宋朝汴京,有位名叫金维厚的经纪行人士,他可是个精打细算的主儿。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晚上熬到深夜,醒来后满脑子都是生意经,专挑赚钱的买卖。等家里经济宽裕了,金维厚便想了个长久的理财之道:平日里只花散碎银子,若是攒够了一百两,就熔成一锭大银,再用红线系好,放在枕边,每晚摩挲一番,那叫一个舒坦。
这习惯一坚持就是一辈子,攒了八大锭银子。金维厚有四个儿子,这日是他七十寿辰,四个儿子摆酒为他祝寿。金老先生看着儿子们身体健康、事业有成,乐得合不拢嘴。
他笑呵呵地说:“多亏了老天爷照顾,我这一辈子虽然辛苦,但家底也还算厚实。我平时攒下的八大锭银子,一直都没动过,现在打算选个好日子,分给你们每人一对,权当传家宝,让你们也沾沾光。”
四个儿子一听,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纷纷道谢,一场寿宴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这天夜色沉沉,金老带着七分醉意,晃晃悠悠地点亮了床头的油灯。迷迷糊糊间,他瞧见枕边一字排开八个亮闪闪的大元宝,心里乐开了花,不禁嘿嘿笑出声,一头栽倒睡去。
没过多久,耳边似乎听到有人蹑手蹑脚的声音,他一个激灵,心想莫非进了贼?再细听,那脚步声竟像是在互相谦让。
金老好奇地揭开蚊帐,眼前一亮。只见八个白衣红带的大汉,恭恭敬敬地弓着身子立在他的床前,齐声说道:“金老啊,咱们哥儿八个,天数有命,一直在您这儿候着。承蒙您照顾咱们成才,也没让我们干什么活。我们就等您上了天,咱们就再去找下家啦。不过,我们听说您打算把咱们分给那帮小哥们儿,可咱们跟他们没那缘分啊,就只能先来跟您告个别,咱们要去某县某村找姓王的啦。以后有缘,说不定还能再见。”说完,这八个大汉转身就要走。
金老一听,愣了神,急忙跳下床,连鞋都忘了穿,光着脚就去追。结果一个不小心,绊倒在门槛上,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摔,梦醒了,金老慌忙点亮灯,往枕边一照,那八个元宝早已无影无踪。回想梦中的话,字字是真。他摇了摇头道:“我这攒了一辈子的宝贝,居然不是留给自家儿郎,反而是别人家的!好在那梦里头还说了去处,我呀,就慢慢找上门去!”这一夜,金老翻来覆去,愣是没合眼。
次日清晨,金老起了个大早,把儿子们叫到一块儿。儿子们听了这事儿,一个个表情各异,有的目瞪口呆,有的满脸狐疑。惊的那个说:“咱家怎么无缘无故丢东西?这不是明摆着有鬼么!”疑的这个则说:“老爷子,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梦见什么就当真了,编出这些故事来,谁信呢?”金老见这帮小子半信半疑的,心里那个急啊,非得弄出个水落石出不可。
于是,他一路打听,来到了某县某村,还真让他找到了王姓的那户人家。一进门,好家伙,只见灯火通明,香炉里烟云缭绕,王家人正忙活着祭神呢。金老忍不住好奇,开口就问:“你家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王家人赶紧把主人请了出来。
王老一见到金老,客套了几句,金老直截了当说明了来意。王老听了,笑呵呵地说:“哎呀,我这几天也奇了怪了,我家那口子病了,找先生看病,先生说换个床就好了。结果,她昨天梦里见到八个穿白衣服的大汉,腰带都是红的,说是从你家来的,说完就全钻床底下去了。她醒来发了一身汗,身体全好了,再一看床底下,嘿,真找到了八块大银锭,还绑着红绳子,你说神不神奇?今天看到你到来,是不是知道这些元宝的来历呀?”
金老一听,脚一跺,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啊,说:“那是我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啊!我梦里也见到他们了,还告诉我来你这儿,我这不就找来了么。看来是天意啊,我也没啥好说的。不过,我还是想看看那些银锭,也算是个了结。”
王老一笑,转身进屋,不一会儿,四个小厮托着四个大盘子出来,里面整整齐齐放着银锭。金老一看,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儿,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摸了摸那些银锭,苦笑着说:“唉,我这命啊,真是薄,福气大了,反而不敢消受。”
王老心里那个纠结啊,可还是让小厮把银子拿进去了。他看着金老那副模样,心想:这老人家,真是让人心疼。于是又包了三两银子,硬是要送给金老。
金老摆手说:“我自己都没福分,哪能要您的钱呢!”推让了半天,就是不肯收。王老偏要塞给他,金老想找个机会还回去,结果手一摸,银子不见了,脸红得像个大苹果。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打了个躬,告辞走了。
回了家,金老把这事一五一十告诉儿子们,大家都摇头叹息。金老聊起王老的好心,临走还送了三两银子。现在银子不见,只能谎称是在路上掉了。
原来,刚才王老硬是把银子塞进金老袖子里,结果从袖子的破洞掉在了门槛边。恰好客人走时扫地,又被王老捡了回来。
这世上的事啊,真是奇妙。不是你的东西,别说八百两,就是三两也留不住;是你的东西,哪怕藏得再深,也会自己跑回来。
接下来要说的这个人,平时穷得叮当响,可就在某个不经意的角落,莫名其妙发了笔横财,一下变成了大富翁。这可是新鲜事儿,千古奇谈啊!有诗为证:
本是穷光蛋,
财运天上来。
命里有时终须有,
海外宝藏自己来。
在明朝成化那会儿,苏州府长洲县阊门外住着个名叫文实的小子,字若虚,人送外号“万能手”。
这文实啊,天生是个机灵鬼,手巧得很,甭管是弹琴下棋,还是书法绘画,没有他不会的。
小时候,有个算命的说了,他将来准发大财。这文实听了,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就是天生的富贵命,于是成天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对劳作那是能躲则躲。这么着,祖上留下的那点家底,眼看着就要被他败光了。
有一天,他瞧见隔壁老王卖烧饼,居然赚得盆满钵满,心里那个痒痒啊。心想,嘿,这买卖我也能做!于是,这文实也开始张罗着要做大生意。他这儿捣鼓捣鼓,那儿鼓捣鼓捣,结果呢,不是把醋当成酱油,就是卖布时把尺子给弄丢了,总之是洋相百出,一样也没做成。
一天,他听说北京的扇子卖得火,就拉上个逗逼伙伴,俩人一合计,扇子生意能做!
他们挑高档扇子,金光闪闪,找名人画上几笔,嘿,沈石田、文衡山、祝枝山的大名往上一挂,价格翻跟头。
中档的呢,就找个装模作样的家伙,模仿那些名家的笔法,骗骗外行人,也能鱼目混珠。
至于低档货,那就更简单了,白纸黑扇,便宜处理。
他们兴冲冲带着扇子北上,结果呢,那年北京城的天气简直就成心看他们的笑话,夏天雨下个没完,秋老虎也不发威,扇子根本卖不动。
好不容易等到天晴,有些公子哥儿想买把扇子摆摆谱,他们一打开箱子,傻眼了!原来北京那湿漉漉的天气,加上扇子上的胶墨,全粘成一团,有名气的字画扇子,一揭就破,废了!最后只剩下那些没字的白扇子,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好歹能凑合卖点路费,俩人灰溜溜地回家,本钱全打了水漂。
这些年他干的事儿啊,那可真是“精彩”极了。自己赔本也就算了,还总能把合作伙伴拖下水,一块儿倒霉。这不,大家送了他个雅号——“倒运汉”。
没过几年,家底败了个精光,连个媳妇儿都没捞着。他整天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忙得不亦乐乎,却也没见他忙出什么名堂。
这家伙,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能把人逗得前俯后仰,所以朋友还挺喜欢他,聚会游玩总爱叫他一声,可他就是不会过日子。
你看他,走起路来摇头晃脑,帮闲的活儿他干不了,有人好心推荐他去做教书先生,嘿,那些实诚人家可看不上他那不正经的样儿。
高不成低不就,帮闲的、教书的,一见到他,都得做做鬼脸,开开玩笑,那“倒运”的名号,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谁听了不得笑上两句?但这倒运汉呢,似乎还挺乐在其中,一天到晚笑哈哈的,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
那天,左邻右舍的几个搞海上买卖的哥们儿,领头的就是那个张大、李二,还有赵甲、钱乙他们那一票人,总共四十几号人,正合计着一起出海捞金。
文若虚听说了这事儿,心里寻思:“我现在穷得家里的蚊子都飞出去找下家了,不如搭上他们的船,去海外见识见识,这辈子也算没白活。再说,他们八成不会拒绝我,也省得我在家为柴米油盐的事烦心,出去还能乐呵乐呵。”
正当他打着小算盘的时候,恰好张大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
这个张大,原名叫做张乘运,专业搞海上贸易的,眼睛毒得很,识货!性格也是豪爽得很,喜欢帮人,所以村里人都叫他“张识货”。
文若虚一看,赶紧把自己的想法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遍。张大拍手道:“妙哉,妙哉!咱们在海上漂着也是无聊,你这一去,船上的日子肯定能热闹不少,大伙儿肯定高兴。不过嘛,有个问题,我们这趟出去都是带着货物的,你空手而来,似乎有点儿浪费这趟旅程啊。咱们哥几个合计合计,凑点钱给你,也弄点东西带着,多好。”
文若虚听了,感动得稀里哗啦:“太谢谢了,我就怕没人像老兄你这么豪爽。”张大摆摆手:“我去说说看。”说完就走了。
这天,文若虚碰巧在街头撞见了个瞎子算命先生,那先生一边敲着“报君知”,一边朝他走来。文若虚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小钱,便扯住算命先生要他算算财运。算命先生故作神秘地说:“哎呀,这卦不同寻常,财气旺得能撑破天,不是闹着玩的。”
文若虚心里直犯嘀咕:“我只是想去海外逛逛,打发时间罢了,哪里真有什么生意经?况且我还得要人资助呢?即便真有生意,能有多少?这先生怕不是在逗我玩吧。”
正想着,张大气呼呼地走来,一脸愤世嫉俗的模样,抱怨道:“一提钱,大家都成了陌路人。这些人真逗,一听我说你要去海外,全都拍手叫好。可提到借钱,一个个成了哑巴。我和俩铁哥们儿七拼八凑,好歹弄了一两银子,虽然买不了什么值钱的,但买点零食船上解解馋总行的。伙食方面,我们包了。”文若虚感激涕零,接过银子连声道谢。
张大挥挥手,先行离去,不忘回头喊道:“快点儿准备,船可不等人!”文若虚悠哉地说:“我没什么好准备的,随后就跟来。”
他手里掂量着那两银子,心里美滋滋的,边走边想:“这点银子能换点啥好东西呢?”
他漫步街头,只见满眼都是摆摊叫卖的热闹场景:
“这橘子红得跟火焰似的,个头大得能挂满星空。皮儿还没起皱,那酸味儿就已经让人流口水了;这霜降前的果子,可是稀罕物。它虽然不是元殊苏井等名人家里的树结的果实,更不能和李家的千头奴能比。但是他们家的东西你上哪找去呢?这橘子可是实实在在的,谁吃谁知道!”
洞庭山,那可是太湖中的宝地,土壤肥沃得跟闽广没什么两样。那里的橘子,特别是“洞庭红”,外表和香气跟名满天下的福橘一模一样,起初吃的时候稍微带点酸味,但等到成熟后,那甜味儿丝毫不输给福橘,可价格却只要福橘的十分之一。
文若虚一见这等好事,心里乐开了花:“我这一两银子就能买它个百八十斤,不仅能解渴,还能分给那些帮过我的家伙们。”于是兴冲冲买下,叫人装了竹篓,雇了个帮闲的挑着上了船。
哪知道,船上一群人看他买的东西直乐,拍手笑道:“文先生,您这是淘到宝啦!”文若虚臊得脸红脖子粗,只能灰溜溜上了船,再也不敢提起买橘的事了。
船儿驶出港口,海面波涛壮丽,那银白的浪花翻滚,像是天上的银河倾泻而下。每当浪涛涌动,日月星辰都好像跟着一起摇曳生姿,船上的众人也被这美景所吸引,早把那橘子的笑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随着海风的吹拂,船只悠悠荡荡,不知觉间中,也不知道已驶过多少里程。
这天,船只到了一个地方,从船上望去,只见岸上人声鼎沸,城池雄伟壮观。船员轻车熟路,把船儿稳稳当当停进了避风港,又是钉桩又是抛锚,那动作熟练得就像是在自家后院。
船上的人们一股脑儿上岸,左瞧右看,嘿,这不是老地方嘛!吉零国,那个让人心花怒放的名字。
这地方啊,中原的东西带过来,价钱就能翻上三倍,要是把这边的特产带回国,同样能大赚一笔。这来来回回的,利润大得能让人眼睛放光。所以,哪怕是要赌上性命,这些人也乐意走这一遭。
大伙儿都熟门熟路,不是跟这个行里的经纪人有交情,就是跟那个客栈的老板称兄道弟,要么就是能说会道的通事人,一个个都上岸忙活去了,只留下文若虚这个新丁在船上留守。
可怜他路径不熟,除了船上那点儿地盘,也没别处可去,只好在船上望着那些忙碌的身影,自己琢磨着接下来的打算。
文若虚正坐在那儿发愣,突然一拍脑门:“哎呀,我那篓子红橘在船上还没瞧过呢,该不会烂了吧?趁着四下无人,得赶快去看看。”他赶紧让水手把篓子从舱底翻出来,一打开,嘿,上面的橘子还好着呢!他放心不下,把橘子全搬到船板上晒太阳。这下可好,船儿变成了橘红火焰船,远远看去,像是满天的星星落在了船上。
岸上的人好奇地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这都是啥宝贝呀?”文若虚只笑不答。有个急性子的人忍不住,挑了个大的弄破了就吃,周围的人一看,乐了:“原来这玩意儿是吃的!”
有个好事的家伙就问:“老板,这多少钱一个?”文若虚愣了愣,不懂他们的话。船上有个人略通他们语言的,机灵得跟他比了个一,随口就来:“一钱一颗。”
那问价的也不含糊,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说:“来一个尝尝。”文若虚接过银子,心里直打鼓:“这得买多少呢?也没见称一下这银子有多重,先给他一个看看样吧。”
那人一接过来,眼睛都亮了,三下五除二剥了皮,一股香气四溢。旁边的人纷纷叫好。那人也不管不顾,一股脑儿塞进嘴里,汁水四溅,连核都不吐,一边笑一边说:“好吃!好吃!”又往怀里一摸,掏出十枚银钱:“给我来十个,回去好送礼!”文若虚乐开了花,赶紧给他挑了十个最漂亮的。
人们瞧见那人提着那物事儿欢天喜地地走了,心里直痒痒。顿时,你买一个,我买三个,三三五五掏出银钱来买橘子。
原来在那个国度里,银钱是交易的硬通货,上面镌刻的花纹各式各样,龙凤呈祥的自是最金贵,接下来才是人物、飞禽走兽,再然后是树木,而最常见的就是水草图案了。这些银币分量十足,价值却因纹样而异。这不,刚才那人揣着几个水草银钱买了橘子,就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全然是个占小便宜的心态,和国人没啥两样。
没过多久,文若虚就已经卖掉了大部分的橘子。有的人没带钱,急匆匆回家取钱,回来时却发现文若虚的橘子已经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