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理由都没有,我家主上为什么要见你?亏的主上派我亲自来见你,却是个不明事理的。”鹅黄衣衫的女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说到。
“你这性子,跟你主上当初那性子还是挺像的,”千酒危险地眯了眯眼,“她当初造出你这么个逼真的傀儡来,耗了不少气力吧,身子大概又亏损了不少。那么也就是说,你曾伤了她……”
那女子连忙后退了几步,音量都提高了一点,说道:“喂!你该不会想杀我吧?我就跟你开个玩笑都开不得?你杀了我主上的心血才是白费了呢!还有,你从未见过我,你怎知我的身份的?”
千酒端起酒杯,转了几下:“这还不容易?你的主上知道是我,所以才让你给我的酒里加了迷药。除了我有她亲配的解药,其他人到这儿基本上没什么反抗之力,用不着多此一举。既然知道是我,便不会派些无关人等前来。更何况,高阶傀儡的性子随主人,你这性子,跟她一般无二。”
那女子此刻也不打算再伪装些什么了,干脆在桌边坐了下来,另起了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了下去,结果饮得太急,脸呛得通红,忙低头拍胸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千酒在一旁看着,斗篷下嘴角久违地上扬。当真是……与她……太像了……
那女子好不容易好些了,才冲她嚷道:“咳…咳咳…你真是!我出生已有三年,从来没谁说过我与主上像。”
“我也说了,只是当初。”千酒的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行了,主上方才下吩咐了,让我带你过去。跟我来吧。”那女子拍了拍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往边上楼梯走去。
穿过二楼三楼烟花巷柳,到四楼每个房间都闭着,再到通向五楼的楼梯口,那女子停下了脚步:“就到这啦,主上在楼上等你。”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边走还边嘟囔,仿佛还有怨气:“到底是个什么人啊,连我都要回避。哼!越想越生气!”
千酒朝楼上望了望,谨慎地迈出第一步。那人,玩起命来可什么都不管。
事实证明,她的谨慎是有必要的。方才走了没两步,数张红色小纸人从楼梯后的隐蔽处飞身跃出,如刀斧一般朝她砍来。她连忙从袖中掏出折扇抵挡。红黑双色扇面,她一挥扇,面前的小纸人尽数变为两半落到了地上。越往上,红色小纸人的数量就越多。又有小纸人悠悠晃晃到她面前,像人吸了一口气一样,慢慢膨胀,等千酒的扇缘划过,便砰的一声爆炸,红色粉末掉在她手上,灼伤的痛感格外清晰,让千酒这般人物都不禁“嘶”了一声。
又要防着刀斧式纸人,又不能能砍着膨胀的纸人,好不容易杀至五楼,她脱下被砍出几条缝来的斗篷,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见一张朱雀缠云屏风,隐约可见临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檀木小桌。想着那许久不见的面容将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千酒的心里不觉慢了半拍,温柔地说道:“璎,好久不见。”
突然,她感觉到身后一阵疾风,一道红色身影突然朝她砸来,她连忙转身,闻到熟悉的气味,她收回了攻击的扇子,转而抬手将来人接住,巨大的冲劲让她一个踉跄。
“是谁允许你不敲门就进入我的房间的?我让阿蒙带你上来,没允你不敲门直接进去!”迟璎貌似生气,实则撒娇。
千酒将迟璎扶稳,看着眼前人一袭红裙,红纱之下若隐若现一双长腿。外面套的一件开衫也不好好穿着,半垮着露出香肩。肤若凝脂,眼里星光流转;嘴角含笑,眉梢挂千般妩媚。头发全散着,随意地披在身上,也别显一番风味。
迟璎嗔笑道:“怎么找,许久未见,不认得我了?我也很可惜,今日你只破了个了斗篷,看不见你狼狈的样子了。”
千酒盯着她,只是笑着:“璎,我真的很想你。”
“我也是。”对面人也只是轻轻笑道。
没有重逢的相拥,也没有什么喜极而泣,双方都极为克制,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窗外的风轻轻拂过,时间仿佛静止。
……
她们聊了许久,千酒离开后,迟璎依靠在贵妃椅上,除了想千酒方才说的事,更多的,她在回想她们的过往。迟璎自己都觉得搞笑,谁能想到曾经的万人敬仰视为神明的圣女如今会是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