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祝献才重新回来。

他将手上的信纸搁置到书案上，用镇纸压住前头一截。

温殊好奇问道：“要写与谁？”

“许师妹。”

祝献观察了下砚台上的墨，见温殊停下动作，“累了？我来吧。”

“给你。”

温殊松手，又问：“为何突然要给许师妹写信？”

“上次林师叔来时，带了许师妹的信来。”

祝献拿起那墨块，解释说道：“不久将要返程，届时就能传信了。”

过了会，见已足够，他停下动作。

取来毛笔，蘸取些墨汁。

接着，祝献开始写信。

温殊见他也不让自己走，就询问：“可以看？”

“不妥。”祝献说道：“虽无隐秘，但未经许师妹同意。”

“哦。”

温殊应了，她将身前的书推开些，趴到那书案上，侧着头，枕着手臂，望向祝献。

不知是每日都会相见，所以忽略了很多，还是别的缘故。

她发觉，师兄的相貌与初识时已有了些不同。

随后温殊又觉莞尔，这是小孩长开了。

冒犯冒犯。

温殊还在想到底哪不一样呢，就见祝献看了过来。

他问道：“温师妹，你笑什么？”

啊，笑出声了？

温殊用手指碰了碰嘴角，将那弧度拉下来。

这也不是说不了的事情，她便说：“师兄的样貌有了些变化，不能称少年了。”

祝献说道：“都快行冠礼，自然不能了。”

二十为弱冠。

“到时候。”温殊笑了笑，“我要为师兄准备好发冠。”

她心中期许起来，两年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呢。

希望，自己能找到仇人。

祝献垂下眼眸，坐正身体，继续写起信来。

写了阵。

他将信纸装好，暂且收进储物戒里。

“师兄与许师妹的话真多。”

温殊嘀咕，“呀啊，每日待在一块，也不知师兄与我说过这么多话没有。”

“自然有。”

祝献说道：“我与你说的话若写在纸上，也许要耗费我一两个时辰。”

“……哪要这么久。”温殊有些不好意思。

她手指缠绕一缕发丝，松开后，乌黑柔顺的头发有些卷翘起来。

“过了这年。”祝献说起正经事，“我们就可启程返回灵界，温师妹，你确定要这么快回去？”

“已不快了，在这人界待了数月。”

温殊说道：“师兄，我想回去，我也认为莪已经可以回去了。”

“有一事。”祝献说道：“就算回了灵界，你也不能直接回宗门。”

“我知道，宗门内各处都布置了聚灵阵法，灵力浓度比外界高上许多。”

温殊直起身子，“我会在争流附近寻一处城池先住着。”

“不用你寻，师叔他们会安排好。”祝献说道：“既然你已确定，我今日就传信请林师叔过来。”

“好。”

温殊笑着应下，随后想到什么，她单手撑起脑袋，语气悠悠。

“正巧，师兄也可将给许师妹的信件发出，还能早日让她收到。”

祝献经她提醒，“说的也是，一同送了，免得之后麻烦。”

“……”温殊短暂沉默。

接着她扯起笑容，眼睛半眯起来。

透出些许微妙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