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跟你去!”
陌玉也想知道,添香到底会怎么影响他的命运。“我们一起去!”
陌玉和添香乘坐飞机,到了距离巫族最近的城市。两人租车离开城市,进入了大山。随着山路延伸,文明的痕迹越来越少,原始的痕迹越来越多。翻过一座大山,来到一个村庄。村前有一条公路,延伸出去——这条公路可能是村子在原始和文明之间唯一的衔接。
天色已晚,陌玉和添香在村子找了一户人家:房子很漂亮,二层小阁楼的外墙贴着光亮的瓷砖。进了门,有个很大的水泥院子——在农村,这是很高档的房子。
陌玉和添香进去的时候,女主人刚做好了饭。
“多个人多双筷子。”女主人叫杏儿,三十岁左右。她个子很高,长得很漂亮,没有化妆,就有脂粉调和出来的好颜色。她很健谈,说话很大声,“平常,大多是我一个人吃饭。你们来了,跟我做个伴。”
“你男人呢?”添香真饿了,吃得狼吞虎咽,一个窝窝头,几口就下去了。
“赌钱去了!”杏儿姐说,“快一年了。钱都输光了,现在就剩点家当了。等把家当也输光了,也就不赌了。”
杏儿姐的话解开了陌玉的疑惑:杏儿姐的房子很高档,家具摆设也很不错,但作为农村正餐的晚饭,却只有窝窝头和咸菜,相差有点大。
“日子还是得好好过。”添香对着杏儿姐说话,却恨恨地瞪了陌玉一眼,“男人得管,不管不行!”
“这样吧。”杏儿姐罕见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有淡淡的落寞。“我们结婚十几年了,也没个孩子,凑合过吧。”
“十几年了?”陌玉诧异,杏儿姐年龄并不大。
“十三年了。”杏儿姐脸上浮现出美丽的表情。“我十八岁那年的春天。他三十了,来我们村赶集。口渴了,到我家借了一碗水,送了我一个镯子。”女人露出手腕,有一个质地普通的玉镯子。杏儿姐珍惜地来回抚摸,说,“就这么一个镯子,把我骗了。我背着家里跑到这里,嫁给了他。结婚后五六年,才敢回娘家。”
“杏儿姐,了不起!”添香喝了一大口水,吞下了堵在嗓子里的窝窝头,“谁的问题,看过医生么?”
“他的问题。”杏儿姐爽朗地一笑,“但我这辈子跟了他,就认准他了。没孩子,就没孩子。下辈子......”杏儿姐恨里带着爱,“他当牛做马还我。”
“杏儿姐,”陌玉说,“你要是个男人,一定是豪杰。”
“什么豪杰不豪杰,我就是个妇女。”杏儿姐说,“他其实很有本事。我刚嫁过来,他家就一间土房。他从不让我下地干活。他一个人,用了三年,盖了这间大瓦房,买了冰箱、彩电。”杏儿姐挺直胸膛,面上发出红光,“那个时候,我们家是村子里条件最好的。”
“就是没孩子,他心里憋屈,才学会了赌钱。”杏儿姐对她男人有着出乎意料的爱意。她的眼睛微微发红,“也不能怪他。谁不想要个孩子?!”
“杏儿姐,”添香动了善心,“我懂点医术。等大哥回来,我帮他看看。”
陌玉笑了。添香想治好的病,还没有治不好的。
“好!”杏儿姐显然不信添香有治愈的本事,但她愿意相信。她从悲伤的情绪里走了出来,说,“你给他看好了。他也就不赌了。姐没钱给你,姐把你当菩萨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