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千译眼睫轻轻动了动,视线还未恢复,先听到了诸伏景光的劝架声:“半个月了,又没有其他症状,怎么说都该醒了……安室先生冷静,袭医犯法的。”
降谷零烦闷地揉揉头发:“我知道。”
医生擦擦冷汗,忙不迭跑了。
源千译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沉,像是坠了几公斤的铁,压在四肢处,难以动弹。
“咳咳……”他昏昏沉沉地咳嗽两声,引起注意,同时内心叹气:说好的修补身体呢?为什么这么难受。
“小千译?!”
源千译眨眨眼,视线逐渐变得清明,意识落到实处,同时涌上来的是嗓子中剧烈的痒意:“咳咳咳咳——!”
这两人还没来得及喜极而泣,就被这强烈的咳嗽声吓了一跳。降谷零动作快且稳地把人半扶起来,手掌抚在背后,缓慢地给他顺气。
刚走的医生还没下楼,就被诸伏景光一连串催命的按铃声喊了回来。头发日渐稀疏接近于无的老头摸了摸自己眼下的青黑,思及这几天熬的夜,深感命不久矣。
领着一群各年龄段的地中海白大褂走进病房,老头毫不客气把家属轰了出去,进行一系列复杂且全面的检查。
最终得出结论:“病人完全脱离危险,身体正在进行自我修复,这些天会嗜睡,而且因为这次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不免受到损伤,每逢换季降温要多注意,不舒服赶紧就医……最近一个月注意饮食,忌辛辣刺激、荤物冷物不要吃……”
源千译眼前一黑:“我想、我想出院。”
他声音很弱,有气无力的,还有些哑。
医生合上病历,笑得和蔼,吐出的话却让人绝望:“保守估计,要住一个月的院,毕竟身体还没好。”
“对了,病人要多加休息,最好避免劳心伤神,工作很重要,但也得有命在才行。家属都记住了吗?”
诸伏景光点头:“都记住了,辛苦您。”
小老头看看这个温和有礼看上去就很好说话的青年,再看看刚才差点打人的金毛,对着金毛小子哼了一声,领着人走了。
降谷零:“……”
他不跟老人一般计较!
一连串的检查做下来,消耗不少时间。送走医生后,诸伏景光回到病房,发现源千译闭着眼,已经睡着了。降谷零站起身,放轻声音:“小千译醒了,打电话通知松田和森川爷爷他们吧。”
“嗯。”诸伏景光点头,拿出手机去外面打电话。
今天的东京依旧保持着高犯罪率,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兵分两路,去拆除分别位于米花町和杯户町的两个炸弹。
“咔嚓”最后一声落下,显示屏上的倒计时闪烁两下,消失。
松田阵平将工具放回工具包里,旁边的队员开始有条不紊地回收炸弹,卷毛警官被身上厚重的防护服闷得喘不上气,他扇扇风给自己点心理慰藉,同时快步往外走,准备一到安全的地方就把这身衣服脱下来。
走到室外,松田阵平艰难地把头罩拔下来,还没来得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有警员小步跑过来,递上响个不停的手机:“队长,有电话。”
松田阵平看着屏幕上的“安室透”,一挑眉。随手把身上携带的信号屏蔽器递给警员,他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单手脱防护服:“喂?”
“……我知道了。”松田阵平内心痛骂这阵子急转而下的东京治安——尤其是越来越多的预告爆炸案,忧愁地叹了口气:“hagi那边我去通知,今天工作有点多,没办法请假早退。”
降谷零忍下嘲笑的欲望,但还是有点幸灾乐祸:“工作愉快松田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