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去许久,萧玲琅的心依旧如擂鼓在跳。
濉州雪停后,又紧跟了一场,堆积着厚厚的雪层。
萧玲琅裹着狐裘待在院子里,那日出去,虽然做足了防护,还是受了寒。
拓跋晋没说什么,转头就禁了她的足。
萧玲琅心虚又有些理亏,只叹现在身子比纸还脆弱,遂这些天都是老老实实呆在后院,吃了好些天的药,还不敢说苦。
“娘娘在看什么?”
侍女桃心端来小厨房温好的莲子羹。
萧玲琅接过来,轻抿了抿,滑腻的汤汁从舌尖滑进喉管,将方才喝的药留下的涩意全部带了下去。
她放下勺子,点了点院中不知何时能消弥的积雪,“狼主最近在做什么?”
她想问,拓跋晋是怎么处理城中留下的这些人。
桃心顺着萧玲琅的目光正好看到褐色的树丫上落了几只雀,小丫头的眼里露出欢喜。
“娘娘在看雀啊!”
她惊呼后,也没忘记回萧玲琅的话。
“狼主在和将军们议事,娘娘不担心,城内之事回钊大人负责,听说回钊要将那些百姓归家,受降的战士若是原意也被纶图将军留下了。”
萧玲琅松了口气,有回钊大人在,他们应当是能好过些。
“这雪比往年大了些。”
桃心脑袋比寻常人笨了些,是萧玲琅一次跟拓跋晋巡地时,见她被人欺负带回来的,比她小了四岁,一个干净俊秀的小姑娘。
桃心眨眨眼,望着地上积雪,扒拉两口萧玲琅匀给她的莲子羹后,用力的点点头。
“婆婆对桃心说,‘雪大,雪大,屋子空。’,娘娘用膳。”
桃心担心萧玲琅那只动了一勺子的羹汤会凉,表情拧在了一起。
“屋子空。”萧玲琅低声重复,无奈轻笑一声,桃心的家不在睢州,但这话却适应极了。
富商官绅弃城逃了,留下的十户九空,一半的人,躺在了街上。
“羹就放这儿吧,本宫等会再用。”
“会凉的,娘娘。”桃心小小声的说。
“本宫记下了,会及时用下。”嘴角露出一道温柔的弧度,萧玲琅抬手让桃心关上菱花窗。
又一日,日光盛了些,还是带着凉意。
“娘娘,奴婢听说城内出现了疫病。”
萧玲琅在桃心的执拗下穿了一件又一件保暖的衣裳,系上厚实的斗篷后才出门。
“狼主若是恼了娘娘,罚娘娘可如何是好?”
桃心跟在萧玲琅身后揪着心,娘娘的禁足还没解呢。
“无碍,他不会。”
萧玲琅面色严肃,穿的太多了,让她走起路来像只行动不便的乌龟。
“可是娘娘……?”桃心犹豫,上次娘娘出门,回来后就被狼主禁了足,不许踏出寝房。
萧玲琅回首拍拍害怕的婢子。
但是不出来,她真就一直被禁足了,他可不会主动解她禁。
而且现在还有疫病,她很担心,怪不得他这日回来气息都很沉重。
先去小厨房取了些牛肉,又备了一盘解腻的芙蓉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