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好俊的身手恕小生眼拙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师尊又是哪位高人?”
敖晟翎对着一位白袍折扇的文雅青年 微笑颔首:“在下只是一介无名小卒,区区不足挂齿。”
“兄台客气!以小生看来 放眼当今武林 兄台的轻功在我辈之中实属翘楚了的,何需过谦?”那位持扇青年定定看着敖晟翎的双眸 微微作揖,“小生孔仁,愿与兄台诚意结交。”
敖晟翎咧嘴一笑 并不接话 手中那把剑,仍旧稳稳地抵在那风梦慈的颈间。
孔仁继续客气言道:“我的这位风师妹自幼酷爱抚琴,每每清晨便惯于奏曲 然而不曾想方才惊扰了兄台之好友 诚惶诚恐之至!不如让孔某做个中人 兄台请将利剑撤去 而我风师妹今日便不再抚琴了 如此 可好?”
敖晟翎听了孔仁的提议,打量着风梦慈 但见这蒙纱女子,凤眼柳眉颇有几分姿色,只是那对眼眸与自己直视着 并无丝毫惧怕之意 反倒令敖晟翎暗赞其胆色 于是她扬唇一笑,开口答道:
“不好。”
孔仁的神情一僵,又看得那兄台微眯着湛蓝双瞳,听他接着说道:
“你叫你这位风师妹,将琴案底下的暴雨梨花针,连着那张古琴一同扔到江水里头去。”
风梦慈凤眼一怔,随即显出不舍及不甘,还有一丝恼意。
又听敖晟翎说道:“你叫你左边那位身着黑布劲装的姑娘,将她腰间箭囊里头的所有箭枝,俱都折成三截。”
那黑布劲装的姑娘,右手抚上腰间箭囊,双目冰凉,脸上开始发青。
敖晟翎还说道:“你叫你右边那位仗剑的刚才对我嚷嚷的大嗓门姑娘,将她手中的那柄希吾剑,甩到对面那艘升平舫的甲板上去。”
那仗剑的大嗓门姑娘紧紧抓着剑柄,杏目怒瞪,牙齿咬得牙关都泛酸了。
“至于你孔兄么”敖晟翎眨了眨蓝瞳,弯弯眼缝透着清爽神采,“劳烦你用手中的铁骨玉扇,为那个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姑娘解穴,随后再将其好生送回升平舫去,务必礼数周全些的。”
孔仁对着敖晟翎尴尬言道:“这位兄台可真真会说笑,倒是个风趣之人既然兄台想要纳兰姑娘回去,那小生即刻尽心护送,务必礼数十足周全的,不如这就让小生送纳兰姑娘与兄台一同去了吧?”
敖晟翎略微思忖:“嗯也好,那请孔兄先为这位姑娘解穴。”
孔仁踱至纳兰身侧,右手五指翻动铁骨玉扇,扇柄点触纳兰后背。
纳兰即刻伏地而起,对着那黑布劲装女子挥掌而去!
那黑布劲装女子倒也未拉弓上箭,只是一味躲闪。
纳兰俏脸紧绷,使出十成十的功力追打,几招之下一些个桌椅成了倒霉的池鱼。
孔仁急得团团转,直喊:“有话好说!纳兰姑娘有话好好说”
那仗剑女子见了满室乱战,也不上前相帮,只是一声冷笑:“有失教化!”
倒是只有敖晟翎与风梦慈,一个仍旧镇定自如地坐着,一个还是气定神闲地站着,但见敖晟翎也不再看顾纳兰,而是对着风梦慈微微一笑:“纳兰性子刚烈,吃亏后要在人前讨还个一二也是常情,梦慈姑娘莫怪,那些个损坏了的家具物什,在下会照价赔付的。”
风梦慈默不作声,只是看着敖晟翎,又瞄了眼抵于自己颈间的剑锋眼波流转,在这乱成一团的雅室中,倒是化解了些许剑拔弩张之势。
但又听得敖晟翎愣头愣脑地接着说道:“这把剑还是要管制着你的,不然在下与纳兰在这儿就会吃亏的!”
风梦慈又好气又好笑,但面上又不得显露出来,只得一口气憋在胸腔不上不下,深深做了个呼吸吐纳才顺了,于是直直盯着敖晟翎的蓝瞳,清冽问道:
“云公子何时与轮回堂之人结交深厚的了?”
敖晟翎咧嘴一笑:“顺风堂不也认得升平舫上的人么?”
风梦慈紧紧看着敖晟翎,似乎做了个思量,但见她高声令道:“孔仁、玄青,将纳兰姑娘送回升平舫,好生礼遇,不得有误。”
风梦慈话音刚落,那黑布劲装女子即刻跃出了窗外,纳兰顺理成章也追了出去,孔仁即刻长揖到地道了声喏!,随即从正门赶了过去,也不知这位孔兄打算如何与纳兰姑娘好生礼遇。
雅间里头,一下子清静了。
风梦慈斜睨了眼敖晟翎:“纳兰已走,云公子还要管制小女子到何时?”
敖晟翎笑咪咪答道:“纳兰是走了,可我还留在这儿呢不如梦慈姑娘教教在下我现在该怎么办?”
“将剑撤了,我与你看样物事。”
“不撤,不看。”
“你不看?定后悔!”
“会否后悔你说了不算。”
“我说了是不算,但那流水阁的大弟子说的是否算数?”
“谁?”
“流水阁大弟子,乐聆音。”
“乐聆音?”
“怎么?”风梦慈见着敖晟翎满脸迷惑,柳眉微蹙,“乐聆音用流水阁大弟子之名号发帖于武林,我也收到了她的信,嘱托我若是见着你,便多多关照流水阁誉满江湖,大弟子乐聆音又是个行侠仗义的,与我等有些交情,她的面子我当然会给,只是看你这神情,似乎不认识她?定不是我风梦慈认错人,看你的这对蓝瞳,正是如今武林皆知的蓝瞳少侠云小七!”
敖晟翎的脸上似乎有些疲惫,她沙哑着嗓子问道:“那封信,可否与我一看?”
“啐!刚还神气活现地说不要看来着还少年英雄呢说起话来如此反复!”候在一旁的仗剑女子,给了敖晟翎一个白眼。
“朱雀,去将流水阁的那封信拿来。”风梦慈对着那仗剑女子嘱咐了,又看了眼敖晟翎,轻声道,“将剑撤了。”
敖晟翎眨了两下眼睛:“你起身,坐到那圆凳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