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看清姑娘们的表演,就必须租或者买一条楼船,时刻跟随在姑娘们的龙舟旁边,因此每当赛龙舟的时候,楼船的租赁价格就会直线上升,即便价格惊人,当天楼船的租赁依旧常常有价无市。
陈家作为几百年的世家,当然有自家的楼船,此时王安就在陈家的楼船上,看着各家姑娘们的表演。
“王公子喜欢哪个?”陈思达在一旁问道,他看向王安目光所及的方向,那里有一位美丽的姑娘正在跳舞。
“公子好眼光,惠文芝姑娘可是今年花魁的有力竞争者,去年争夺花魁的时候,她的年纪虽然最小,却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如今去年的花魁因为年岁渐长,主动退出了今年的争夺,这位就成了支持者最多的了。”陈思达看清王安目光所及之处后,又说道。
“没事,我就是随便看看。”王安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这名女子的舞姿很是优美,倒也没有太多其他的心思,如果因为跳得好看就投了一千朵鲜花出去,那就太草率了。
“那我们再看看别的。”陈思达也不在意,示意一旁的小厮,随手打赏了三多鲜花,然后楼船又朝其他方向划去,此刻只是暖场阶段,每位姑娘都会上台露个脸,稍微露一手绝学,让更多的看客看过来,二十四家青楼的老板们还会把楼中其他的姑娘也推出来露露脸,趁比赛开始前的宝贵时间,涨一涨身价。
而那些陪跑的小型青楼的姑娘们,此时已经在卖力表演了,能招揽到一个恩客是一个,哪怕恩客最终没把花投给她们,只要在某位豪客的心中留下了印象,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就会到她房中一掷千金。
大约半小时后,随着太阳进一步下沉,正式的比赛终于开始了,各种各样的美女们开始陆续上台表演,那位惠文芝姑娘的支持者果然最多,刚一登台,就有不少人打赏了鲜花,她的龙舟率先坐满了女子船夫,莺莺燕燕们划起了船桨,龙舟在河面上缓缓挪动了起来,不少楼船赶忙跟上,一边保护文芝姑娘,一边近距离欣赏文芝姑娘的舞姿。
这个时候,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王安转头看去,只见一位优雅端庄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艘龙舟上,她的眼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忧愁,琴音悠扬婉转,差点把王安的魂都勾没了。
世上怎会有这么好听的音乐?回过神来的王安心中震惊,以前他也听过一些琴曲的音频,当时觉得普通至极,还以为琴曲就是这么无聊呢,今日才知道,不是琴曲无聊,而是弹琴的人弹得不够动听啊。
王安心中一动,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能让这位姑娘把穿越前的音乐弹出来,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享受啊?
“陈兄,那位姑娘叫什么?”王安也不拖沓,指着那位弹琴的姑娘问道,虽然这位姑娘表演的时间比较晚,但琴音悠扬,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王安怕再晚一点就没有机会了。
陈思达朝着王安手指的方向看去,也见到了那位端庄、优雅的女子,琴音婉转动听,陈思达一时也听得有些入迷,只是此女陈思达却从来没有见过,朝一旁招了招手,陈思达道:“快去问问,那位弹琴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是!”小厮小跑着出去了。
“楚云啊,妈妈知道你不想干那些腌臜事,妈妈也从不逼你,只是咱们这蕴秀楼今年颗粒无收,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姑娘了,妈妈也不需要你接客,只要你上台去替咱们蕴秀楼表演一次琴曲,之后妈妈就任你去留,如何?”蕴秀楼妈妈的话犹在耳边,商楚云眉梢的愁色又添了一分,引得不知多少才子恨不得跳上船去,为她抚平那抹忧愁。
“少爷,打听到了,弹琴的叫做商楚云,是蕴秀楼的姑娘,虽然不是楼里的头牌,又从不出台,但因为琴技颇高,自负高雅的恩客一直不少,她在蕴秀楼已经当了八年的清倌人,今年已经二十三了。
不过以前她从未参与过赛龙舟,今年似乎是因为蕴秀楼实在没有合适的姑娘,才把她推出来的,公子这位年纪有些大了,就算捧红了也干不了几年,您看,要不直接买回去?”小厮以为自家少爷看上了这个姑娘,赶忙提议道。
“滚蛋!”陈思达笑骂一句,踹开了那位自作主张的小厮,却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王安,那意思不言而喻:要不然咱们买回去?
王安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今天和陈思达聊的得很开心,可让人家出资给自己买姑娘,那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又听了一会琴曲,王安下定了决心,买肯定是不能买的,如今领地穷得很,为了听曲就豪掷几万两白银,他可没那个实力。不过不能买下来却不代表不能听曲,成为入幕之宾不就行了?正好手里有一千朵鲜花,不用白不用:“陈公子,我们靠近一些,我想和那位楚云姑娘说说话。”
“没问题。”陈思达冲身后喊了两句,楼船立刻加速,朝商楚云所在的龙舟靠近。
待距离近到足以听清双方的话语时,商楚云也恰好弹完了一首曲子。
王安冲商楚云拱了拱手,道:“楚云姑娘,在下王安,很喜欢姑娘弹的曲子,在下这里有一些曲目,希望姑娘以后能单独弹给在下听,不知姑娘有什么条件?”
商楚云抬头看了王安一眼,这人怎么回事?这就想当入幕之宾了?你一朵花都没送……只当王安是来捣乱的,这样的人每年都有,商楚云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道:“那公子总得送几朵鲜花以表诚意,妾身才好弹琴给公子听,否则对其他已经送过花的客人来说,岂不是不太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