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王安可怕的出货量和出货价格,就打破了凤阳县男耕女织的格局,虽然棉布的价格只下降了五十铜币,但依照大家对王安的印象,他的动作绝对不会这么小。就像城内如今数量庞大的黑甲兵一样,如今城内的体力活几乎被他们包了,而用工价格更是不断下降,已经逼得木工、瓦工、樵夫等行业纷纷转行。
曾经想要和王安打价格战的布商们更是纷纷进行产业升级,转而去做丝绸行业了,好多人还旁敲侧击地问王安是否有意进军丝绸业,得知王安暂时没有这方面想法后,才放心了一些。
凤阳县被抽走了六万人,王安又给补了十万黑甲战士,所以城内的人口总数其实变化不大,但王安抽走了很多技术工种,补上的十万黑甲战士却只做苦力活,还是低价做苦力的那种,城内做苦力的竞争不过,只好去做其他行业,这恰好弥补了凤阳县的技术工种的空缺。
对于民众来说,这些技术工种的工作难度虽然更高,但能够获得的工钱自然也更多,失去了熟练工种的补充,各行各业便只能容忍这些外行人的加入,并竭尽所能地帮他们适应新的环境和工作。
其中受益最多的就是农民,他们在荒年将土地卖给地主后,只能忍受连年上涨的高昂地租,艰难地维持生计,结果现在大批农民离开,地主家中的农民不够用了,于是只能降低地租来留住农民,甚至还有一些主动免去往年的欠款。
整个凤阳县,在王安抽调了一部分人离开后,似乎一下子活了过来,大家好像都有了工作岗位,对未来一下就充满了希望。
当然,有人高兴就有人不高兴,虽然王安降低了苦力的平均价格,为富商豪绅们节省了大量的钱财,但各类技术工种的突然缺失,又让他们不得不高薪聘请还并不熟练的百姓来做,成本上升的同时,效率还下降了,最后富商们一算,他们发现自己从体力活上省得钱,全都在技术活上花出去了,虽然没赔,但是也没赚。
更主要的是,这些体力活虽然上不了台面,却都是和大家生活息息相关的,如今这些活全都交给了王安,也就等于王安士兵已经走进了千家万户,如果谁惹怒了王安,他一声令下,那位家中的水和柴就会无人供应,甚至,如果王安想,他能一夜之间将所有的富豪杀掉,而无人察觉。
这种情况当然有人注意到了,但为时已晚,如今这些砍柴、挑水、修路之类的活全都是黑甲战士在做,已经没有百姓愿意干这些活了,除非这些富商愿意自己动手挑水,否则就只能把这些工作交给王安的手下。
更何况,这些富得流油的老爷们全都鼠目寸光,甚至宁愿当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鸵鸟,只要王安不动手,他们就当这些隐患不存在。
李县令其实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些隐患,可一方面,当时王安派来的士兵并不多,只有几千人;另一方面,当时的李县令也需要借着王安的战功升官,二人是利益共同体,当然不会互相拆台了。
不知不觉,王安就彻底掌控了整个凤阳县,掐着所有人的小命的他,在凤阳县内真正做到了一言九鼎,也就是从王安走到这一步开始,他终于露出了嘴角的獠牙:卖粮。
以前的几次降价卖粮,那只是小试牛刀,给这些富商打个预防针罢了,如今整个凤阳县都成了他的地盘,他终于不用担心被那些富商联合抵制了。
这一次,王安再次放出了四枚铜钱一单位的粮食,并提前放出消息:粮食充足,不必抢购。
百姓们受到了王安的恩惠,生活越过越好,自然非常相信王安的话,他们只购买了大约一个星期的粮食,可那些富商却不这么觉得,为了让粮价回到五铜币一单位,他们大量购进粮食,短短两天的时间,王安居然就卖出了六百多万单位的粮食,获得了两万两白银。
不过这个数额显然已经是这些富商的极限了,他们见王安的粮铺依旧在照常营业,终于放弃了收购粮食、抬升粮价的想法,转而打算以九铜币两单位的价格出售粮食,这样一来,他们至少还能赚一点。
结果他们的想法又一次失败了,以前百姓们不了解王安,所以宁愿去熟悉的店里购买价钱稍高的粮食,可如今王安在百姓心中和救世主无异,又怎么会去这些富商的商铺中购买高价粮呢?愿望落空,这些富商只好将价格降到四铜币一单位,这才有百姓上门买粮了。
可这些富商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刚刚稳定的粮价又被王安给降到了三铜币一单位,众多富商都不由得心中暗骂,但小命捏在人家手里,有气也只能受着,不过这一次,虽然有王安的信誉担保,百姓们还是忍不住跑来抢购,热潮一起,看似被榨干的富商们居然也跟风抢购了一波,这次卖出的粮食比上次还多,足足有八百多万单位,又是两万多两白银入账。
又过了几天,粮价再次趋于平稳,不过这一次王安终于安静了下来,几百万的粮食虽多,对于一座足有二十多万人的县城来说,其实很快就消耗一空了,想要吃饱,平均每人每天需要消耗大约三单位粮食,几百万单位的粮食,十几天就消耗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