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崔令鸢与崔应璞的关系要好一些,不过,这样的日子,崔应璞自然是去背她的亲妹妹崔令窈了。
故崔令窈一出门,看见的是二兄崔应理。
崔令鸢冲他一笑:“有劳阿兄。”
崔应理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笑道:“三娘今日好风华。”
崔令窈在院子门口与她碰上,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她身上的嫁衣做工比三娘的要精致华贵不知道多少,可是,三娘一出来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走了......
崔夫人亲自为崔令鸢盖上盖头,门口,糖果点心铜钱等已经准备好了,铺了一路。
盖上盖头之后,可见的视线范围便只有自己脚下这一寸,她试探性地伸出脚摸索,稳稳伏在了崔应理的背上。
在上花轿的那一瞬,动作幅度带起的风卷起盖头一角,她看见了眼前同样身穿大红喜服的修长身影,以及一双骨节分明、执着同心红绸的大手。
随着起轿,身后关于崔家的一切越来越模糊。
沈祉成亲的宅邸是宁国公的一处空置别苑,并不在宁国府上,故出了府门后,崔令窈的花轿向东,崔令鸢的花轿向西,很有些分道扬镳的意思。
宁国府似乎很远,崔令鸢只觉得走了许久,又似乎很近,不一会儿轿子就停下了。
沈晏将红绸的另一端塞进她手中,牵引着她一步步完成那些礼节,进入内室,坐喜床。
而后婚房中的人都随新郎出去吃酒,只剩喜娘端着一柄挑杆守在她身边。
沉沉头饰压得她肩膀酸痛,今天一整天消耗了太多体力,清早吃的那半碗甜羹早消化完了,此刻腹中空空,眼冒金花。
曾经吃过不少别人的喜酒,真临到自己才知道原来这么累,并不是只用美美美就可以了。
唯一的好处便是,宁国府财大气粗,室内的冰鉴摆得够足,够凉快。
六月底的天气,她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坐在这儿,心绪还这般纷乱,竟不一会儿就凉快下来了。
只是胃里依旧抓心挠肺的饿。
崔令鸢轻声问:“喜娘,我头晕,饿得难受,能不能拿一碟子点心来给我垫垫?”
这喜娘并非镇北侯府的那一个,而是宁国府人,此刻垂首道:“娘子,这不合规矩。”
娘子?崔令鸢恍惚了一瞬,才想起来,是了,她成亲了,以后便该改口称娘子了。
崔令鸢听出喜娘语气中冷淡,抿抿唇,不再说什么。
好在,不一会儿,外头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知道是沈晏进来了,忙端正坐好。
喜娘唱词,盖头被轻轻挑开,崔令鸢眼前骤然一亮。
她抬头,正对上沈晏那双自成风流的桃花眼,脸上无任何喜色,淡淡的,如山巅皑皑之雪。
只是这一次,他似乎喝了不少酒,清俊的脸上带着微微绯红,周身沾染了酒气。
却依旧站得很直,身姿如鹤,一如前两次见面。
喜娘安静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流程,是要喝交杯酒。喝过之后,还要用红丝线系在一起,而后一同抛入床底。
沈晏目光未在她脸上做过多停留,拿起酒壶,斟了两壶酒,一言不发喝下,系丝线、抛酒杯......
分明是规规矩矩按着习俗来的,崔令鸢却总觉得他似乎有些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