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几缕光线穿过窗帘上的破洞,洒在有些阴暗的房间里,刚刚好印在了床上。
随着那几缕光线越来越亮,床上的一道身影也愈加清晰起来。
那里正躺着一名青年,他紧闭着双眼,虽然脸颊看起来有些许瘦弱,眉宇之间却是带着一丝英气。
他此刻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细小的汗珠,而且明明是在睡梦中,眉头却是绷得紧紧的,看上去是做了一个噩梦。
伴随着时间推移,他脸上的痛苦神色又是加重了几分,呼吸也开始变重了起来。
梦迎来了高潮。
顷刻间,就好像是达到了某个临界点一般,他带着满身的冷汗从床上惊醒,一只手扶着有点炸裂的额头,大口喘着粗气。
“这是哪?”
他从刚刚的噩梦里回过神来,眼前的陌生环境让他愣了一下,不禁皱了皱眉头。
房间里除了他现在躺着的床以外,就只有一个挂着破洞窗帘的窗户和一扇漆黑的木门,就连灯光都没有,唯一的光源只有那几道透过窗户的黯淡光线。
但对这个有些陌生的房间,他又总有种异样的熟悉感,就好像一直住在这一样。
“啧!”
他的头又再一次袭来一股刺痛感,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的涌入他的大脑里,他尝试从这些片段里抓到点重要信息,但每当他试图回忆着之前发生了什么时,那些仅有的片段都会直接化成泡沫消散,就好像宿醉之后的断片一样,而且不仅仅是这几天的记忆,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突然有些想不起来。
极大的变故让他有些害怕,他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集中注意力,仔细回忆着脑中闪过的片段。
脑中为数不多的记忆让他不禁自言自语的复述起来。
“我叫余凡,是个……学生吗”
脑子里朦朦胧胧的记忆让他自己都有些不能确定,不过从书本,校园,宿舍的影像断断续续的从他脑海里闪过来看,应该没错。
“是大学生吗?”
余凡看到自己在宿舍的床上打着游戏还有早上拿着书本咬着包子慢悠悠的走到教学楼。
虽然失去大部分记忆,但好在常识没有被影响,他还是能从这些判断出自己大学生的身份。
脑中的片段不断变化,余凡的眼前又是一副新的光景。
记忆中的自己,坐在汽车的驾驶位上,周围坐着自己的家人。
四周的环境看上去是农田,那些农作物好像是水稻。
他的耳边充斥着家人的尖叫声,他们喊着“刹车!刹车!”
余凡很确信自己在踩刹车,但车子完全不受控制,径直向下滑着。
记忆的片段就停留在这里,他此时顾不上脑子里残留的疼痛感,掀开被子就从床上爬了下来,推开了房门,看到客厅那十分熟悉的布局,带着几分祈求,打开了隔壁的一扇门。
门里面跟他那个房间一样,家具只有中间一张床,而且也是十分熟悉的布局,但那张大床上躺的两个人,还是让他的大脑空白,整个人杵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
“爸,妈……”
借着窗外的光线看清他们的脸后,他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是激动还是害怕,他不清楚。
如果说刚刚的记忆是真的,那可能是因为他开车失误,发生了车祸,带着全家葬身在那,那这里可能就是类似地府的地方。
“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余凡死死捏着自己的手臂,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也让他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一点,顺着思维引导,推理着刚刚的情况。
他靠在门框边坐下,窗外的光线照满他的脸颊,给他带来几丝清明。
“刚刚的地势,加上种植物……应该是梯田,车速失控,刹车失灵……不对,还是说是因为溜车导致从上往下掉”
余凡整理着脑内的信息,一条线很快就串了起来。
“那种高度再怎么说也不应该致死才对,所以这里是地府的可能性也不是很高”
或许想让让自己保持理智,也可能只是想自我安慰,但这确确实实是让他轻松了不少。
因为如果压力太大的话,脑子会不太清晰,现在这种情况,冷静是最重要的。
余凡蹑手蹑脚的关上了门,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目前这种已经超过理解范围的事情,得先找个人能理解的人商量一下,想到这,他转身走到了正对他房间的那扇门。
犹豫再三后,他还是选择了敲门再进去,他可不想挨揍。
推开门走进去,床上的人看起来醒来没多久,跟刚刚的自己一样,扶着头,揉着太阳穴,估计也是在接受记忆涌进脑子里。
余凡就这样靠在门边,静静的等着床上的人接受着记忆。
几分钟后,床上的人才挪开扶着额头的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余凡看着这个有点不知所措的女人,有些无奈。
也是,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能像他怎么冷静呢?他可是靠着多年以来巨量的小说动漫的观看经验,外加本身的性格,才能迅速的冷静下来并接受现实。
“你醒了?头还疼吗”余凡出声示意。
“啊?”
因为她的房间跟余凡是对向的,所以缺少那几道光线,可见度更低,因此她压根没注意到此刻余凡正站在门口看着她,余凡突然的出声害她吓得人都抖了一下。
不过马上她就认出了这个耳熟的声音,整个人突然愤怒的转身。
“余凡!你要死啊!不开灯站在那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