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子弹上膛的声音,詹姆沉默地将眼镜缓缓放在面前保安的手上,在背后冰冷的目光注视下,他缓缓蹲下身子,用手抱住了头。
“报告,五一六号已被制服,解除警戒,请指示后续安排。”
“哼,你这家伙还真行!”那被詹姆抢走眼镜的保安飞起一脚踹向詹姆的脸,后者毫无反应,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脚。
“有本事,你他妈再来抢啊!”踹了一脚詹姆的保安似乎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对着被自己踹倒的詹姆嘲讽道。
“斯林特,住手!”用枪指着詹姆头的保安皱起眉头,“你要报复,随时都可以,但现在不行!”
“哼。”斯林特保安不屑地撇撇嘴,不再说话。
…………
好耶!周围的患者们或许已经许久未见到如此暴戾的单方面虐杀。
黑人兄弟一拳接一拳地猛击在面前少年的身上,鲜血和胆汁随着殴打的进行逐渐从他口中吐出。凯思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在拳头的重击下,他似乎开始明白,自己刚刚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
他脸上纯真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哀求声从他口中断断续续地传出,凯思怕疼,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依旧。
十年前,在被一颗颗“流星“轰炸过的居民楼里,父母就是疼死的,他不想疼死,他到现在还记得父母哀恸的声音,那就像厉鬼的哀嚎。
从生到死,这个二比亲眼目睹了全过程。
“哈哈哈!”周围的欢呼让凯思有种这些只是自己的妄想的错觉。
为什么别人痛苦,围观者会高兴呢?
可惜,他估计是得不到答案了。
…………
“斯林特,你继续在这里守着,我把这家伙送到禁管所。”
詹姆抹去鼻孔流出的血,他缓缓起身,在斯林特踹住自己那一脚时,他有自信一拳反杀,但他不能。
在后者挑衅的目光下,詹姆把最后的目光留给在人群中那个快要被打死的凯思身上,一秒都没有停滞,他便昏倒了。
好痛…
好痛……
凯思恍惚间想起来前不久医生和他说的话。
“如果很疼就试试那个吧…”
那个?
那个是什么?
又是一阵呼啸的拳风袭来,凯思的左手随着他下意识动了,衣服被凌冽的拳风轰的破碎,露出里面那只用锈迹斑斑的钢铁所铸成的胳膊。
“我们用这只胳膊换你的这只胳膊,可以吗?”
“换…换胳膊?”
“对,换胳膊。”
“疼吗,我怕疼…”
“不,一点也不疼。”
“那…那换吧…”
凯思的记忆中出现刺眼的白光,医生骗了他,用刀切下他的胳膊时好疼好疼。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胳膊离开身体,正当他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胳膊时,疼痛席卷而来……
眼前重新出现色彩的景色。
凯思恍然,他看着面前的黑人,他与自己对撞的胳膊已经断了,血从崩烂的动脉喷出,刺眼的白骨直接穿过皮肤,裸露出外,黑人匍匐到地,他抱着自己废掉的手臂,发出最为恶毒的谩骂,眼泪与鼻涕不断的流出,让他此刻像个滑稽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