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理深情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他知道她快要离开这儿了。

“聊聊过去？”孔芷熙看他总是盯着她看，觉得有些尴尬，给他倒了杯茶，开口找了个话题。李理眼眸下垂，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我以为你知道了。”他自嘲道，低头喝了一口茶。“我知道？”这个李理莫不是以为她的记忆全都串联起来了吧？

“过去，我跟着奶奶生活，后面要上学了，爸妈就把我带回了城里，他们总是忙着生意，很少管我，后来...”他说到这儿又扭头看着她，久久没有说下去。

孔芷熙见他一直没说下去，就问道：“后来怎么了？”

“后来就认识了熙熙，我们一起上学、放学、写作业，有时候我爸妈不在家，我就只能到她家吃饭。”说着他又盯着她看，期盼着她能生气，又害怕她生气。孔芷熙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

“她身体一直不太好，八年前去世的时候，我还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难怪。”孔芷熙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什么？”李理没听明白。

孔芷熙白了他一眼，解释道：“难怪她在这儿是红头发，以前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一直没有染过头发吧。”

李理想了想，恍然大悟：“你不说，我都没留意到！”

“其实，你们有过一段刻苦铭心的感情吧？”孔芷熙似笑非笑地问他。

这话让李理一下子心虚起来，他抿了抿嘴唇，想着该怎么跟她解释。“呃...其实也算不上刻苦铭心，那时候都还小...哪里懂什么感情，就是...就是跟风而已，也不算...而且，我们...也没什么，没什么过分的行为，就...也就是拉拉小手而已...”

孔芷熙觉得好笑，他每次心虚的时候都会紧张，讲话的时候声音会有点抖，腿也不自觉地抖。她有意逗他：“哟，拉拉小手而已呢！”

“你不信？真的，不信你可以问问程熙！”他开始有些着急，生怕她不相信。

孔芷熙捂着嘴笑出声来，手里的茶杯也跟着晃，李理放下杯子，瞪大了眼睛，指着她说：“好啊！你敢笑话我！”

孔芷熙放下茶杯，摆了摆手：“没呢，没，不敢，不敢笑话你。”

“你就知道笑话我，你怎么不说说你的。”听着他说的这话，孔芷熙就收起了笑。“我...我学游戏设计的，后面才考的民警，我就是...一直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到这儿来，总是觉得有人在等着我回去。”

李理也不说话，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章卉知...一直都没找到吗？”孔芷熙突然开口问，李理叹着气摇了摇头，他知道在哪儿，只是在这里，她永远都不会找到。

孔芷熙坐在那张椅子上，端着茶杯，眺望着远方，回想着来到这儿的很多事，“总觉得很多事好像都没解决完，你不觉得奇怪吗？”

李理只是点头，也不解释。“如果回去了，你会记得我吗？”孔芷熙也开始回避，乡下的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就是两人都各怀心事。

佳佳在程熙那儿时常游离在外，程熙给她放了假，带着她到别的城市旅游去了，时不时给孔芷熙发些照片过来，她看着很是羡慕，想起以前自己在外旅游的样子，那是她唯一自由的日子。

病房里，孔母按着病床的按钮，喊道：“护士，护士，她好像要醒了，你们快来看看！”江医生赶来，用手电照了一下她的眼睛，安慰道：“还没醒，这段时间需要让她好好休息，阿姨，医院这边会有护工照顾，建议您呢还是少来比较好。”

孔母遂又坐下，想说些什么，看了眼医生，又只得作罢。